“不下五十个。”</p></p>

也就是有五十个院子今夜都在上演厮杀大戏咯？若是有互相结盟，约好了不杀的女孩儿们呢？</p></p>

凤槿萱有些困了。</p></p>

她很想看看，弄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满朝文武，到底是谁，麻了胆子做这些。</p></p>

不知不觉，凤槿萱已经困倦得有些睁不开眼。</p></p>

那雀舌香味道没错，药应该是早就下了，难道，竟然是在今天吃的那碗饭里？药性到现在才彻底挥发出来，把握地真好。</p></p>

“上房梁去，没大事儿别下来。”凤槿萱低声交代，朝着床榻走去。</p></p>

好困，在头沾到枕头上时，她的意识就已经不甚清楚了。</p></p>

“您看，24号，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干瘪的女声。</p></p>

一个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她听到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听过的声音：“能活下来一场算什么，一直活下来，才算本事。”</p></p>

那个冷血的手将被子拉了拉，细心替她盖好。</p></p>

“去下一个院子看看。”</p></p>

清晨起来时，她昨夜发的匕首，记得明明放在枕边，此时也没了，已经换了一个屋子了，屋子比昨日睡觉得还略显华丽些。茜纱窗，红色柔软的地毯，家具多了件挂衣裳的木施，几个绣墩，一架瑶琴。</p></p>

衣裳还在，昨晚她太困了，和衣而卧，今日竟然没有眼皮子浅的小姑娘来剥她衣裳偷她首饰，稀罕。</p></p>

眼角不经意看向了房梁。一袭水红色的裙子，红玉如条蛇一样盘在房梁上，睡得正沉。</p></p>

自己拿了铜盆，出去外面打水，见着七八个轻衣罗裳的少女正在厨房里互相说笑。</p></p>

一个少女对她招呼道：“可是来烧水？我们已经烧上了，正热着呢。来一起吃点早点吧。”</p></p>

凤槿萱露出一抹和暖生怯的笑，低着头走了过去，随手捡了个小木凳，如在座少女们一般围着木桌坐下。</p></p>

木桌上搁着窝窝头，咸菜，还有个木桶里盛着煮好的浆汤。</p></p>

那些女孩看见了跟没看见似的，互相拉着人说着话。</p></p>

“你多大了？怎么也被拐来这种地方？”坐在凤槿萱旁边的女孩儿跟她亲热地套近乎，女孩儿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健壮美丽，有点像画上骑着猛虎，与群兽在山间嬉戏的巫山神女。</p></p>

凤槿萱忖度着自己的确有些娃娃脸，高兴吧这话受了，道：“我今年16岁。”</p></p>

“唔，比我还小一岁呢，我到现在还没说婆家，我爹都快急死了。”</p></p>

都到这种地方了，还念念不忘自己没人来提亲的事儿，可见是真心恨嫁。</p></p>

“我也没呢。”</p></p>

“哎？现在女孩不都是十五岁就嫁人了么？你怎的耽搁了，莫非也是和我一样当初给母亲守了三年孝？”</p></p>

这还不是很熟呢，怎么就咒她娘死了？凤槿萱略微敛了下眉梢，又松展开了，罢了，她不和乡野来的姑娘计较。</p></p>

那女孩儿用一块儿头巾包着头发，手腕上戴着个细溜溜的铜镯子，上面被工匠打了几朵流云意思了下。</p></p>

“你昨晚怎么活下来的？”凤槿萱眨眨眼，小小声问着。</p></p>

“我……”女孩儿舌头大了起来，“我，我昨晚……我是村子里来的，力气大……她们打不过我。”</p></p>

凤槿萱默了默，夹了个包子，出神。</p></p>

她很少吃包子，只在街边见过人买，闻着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p></p>

“你这个是素的，”那女孩儿非常热情，拿着筷子在蒸笼里翻翻拣拣，惹了一群闺阁弱质怒目相向，那女孩儿挑了俩，握在手里，放在凤槿萱盘子上，“一个是虾仁的，一个是纯肉的，都比你手里拿个韭菜肉的好。”</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