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不由得感了兴趣。看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恐怖骷髅和半腐身上泛着鬼火磷光的男子。</p></p>

她忽然看到了白如卿。</p></p>

白如卿死了，心脏处插着无数的羽箭，容貌还是曾经的模样。</p></p>

凤槿萱明明知道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p></p>

白如卿的死相就是书中那个悲催炮灰男最后的模样。</p></p>

所有的鬼魂本是根本无法看到凤槿萱的。</p></p>

可是白如卿的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看向了凤槿萱。</p></p>

凤槿萱呆呆看着白如卿，眼神太过滚烫，几乎要灼伤了那个游荡的白如卿的灵魂。</p></p>

似乎是有点儿犹豫。</p></p>

那个灵魂静静看着她，忽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张口说了句什么。</p></p>

然后扭过头，继续飘荡远去。</p></p>

凤槿萱恬淡的模样，将脸埋入了广寒的怀中，闭上眼睛，不再新奇地四处打量。</p></p>

他说的，应该是谢谢。</p></p>

知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后，凤槿萱在想，难道是因为她以为不曾到来的那个世界里，白如卿在向她轻声致谢么？</p></p>

真是，太荒谬了。</p></p>

凤槿萱挽起唇角笑，对广寒说道：“广寒，你说，如果是心怀善念的人进入了这片沼泽中，被迷雾瘴气所困扰，那么见到的，会不会是花团锦簇，一片祥和的天堂之境？”</p></p>

广寒的声音粗轧苍老，道：“不管环境中给人看到了什么，修罗地狱还是天宫美景。九天玄女蟠桃园林还是坟地鬼怪，他们都无一例外会死。只有脚下的路才是真实的，可是他们却把脚下的路看成了荆棘道，流川的甚至是花园小径。”</p></p>

“那些……以为是天宫的人会死的更快吧。”凤槿萱道，“以为未来是一片坦途，所以毫不犹豫地踏出去，结果掉入泥坑……”</p></p>

凤槿萱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沧桑的老者正抱着自己，好像抱着平生之宝。</p></p>

“广寒，你看不到幻境么？”</p></p>

“嗯，我看不到。”</p></p>

因为苍老，所以变成了三角眼，脸上生满了老年斑，在监狱里就被凤槿萱用指甲划开的长发逶迤在地。</p></p>

看上去疲惫，眼神之中却生机勃勃。</p></p>

“你看到的，是地狱还是天宫？”广寒忍不住问道。</p></p>

“想来我到底还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坏人，我看到的是一片忘川的景象，应该已经靠近奈何桥了，河流旁边开满了曼珠沙华。有许多还在游荡的游魂，有个人甚至是我认识的，他还在等着谁。”</p></p>

“挺好的。既不是恐怖的景象，也不是十分美好的景色，你的心境也不过是寻常罢了。既不过于乐观，也不过与悲观。”</p></p>

凤槿萱一笑道：“嗯。谢谢夸奖。”</p></p>

广寒忽然站住了。</p></p>

凤槿萱从他的怀中扭过头，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p></p>

她虽然素面朝天，却因为年纪尚幼而模样可人。</p></p>

“你就是我的后人慕容血嫣么？”</p></p>

凤槿萱听到她的声音轻声问着。</p></p>

凤槿萱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并不以为意。</p></p>

一切都是虚幻，那么还是以别人的眼睛为准吧。</p></p>

凤槿萱抬头看到了广寒。</p></p>

广寒岸立在那里，已经变成了本来的模样。</p></p>

甚至在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p></p>

很像一个普通的沼泽了。</p></p>

所谓的忘川，所谓的曼珠沙华，所谓的漂浮游荡灵魂全都不见。</p></p>

凤槿萱眼前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个自称是她祖先的女子。</p></p>

“广寒，为什么不走了。”</p></p>

广寒声音滞涩：“我以为你死了？”</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