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匡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珠,一脸陪笑,用商量的语气,轻声道:“衡兄,要不,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
“先不去长安。”
“司公这是在说笑吗?”
衡胡噘着嘴,皱着眉,一脸不悦。
左手把佩剑拿了起来。
“司公这么害怕鄙人长安一行,难道刚才的双王并存,礼崩乐坏,只是小说家之语?难道是害怕被我儒家发现其中的谬言谬语?”
他将佩剑挂在腰间,眼神凌厉,以手按住剑柄,等待回答。
“咕”
司匡又咽了一口唾沫。
急忙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嗯?”
司匡担心被一剑戳死。
最终,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与其现在被揍,还不如等那王同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挨揍呢。
衡胡正值壮年。
一拳下去,自己最起码要断一根肋骨。
那王同已经是老头儿了。
只要提前讲好,不准用箭,哪怕挨他十拳,自己也顶多浑身酸痛。
于是,话锋一转,似谆谆教导,“这件事急不得,需要准备几年。既然是搜寻先秦简牍,必须要知晓先秦文字、句读、语法格式。”
“多谢司公提醒,等高密县的事情办完,鄙人一定好生准备。”
司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用眼睛的余光看了衡胡一眼。
嘟囔着嘴,把装干粮的口袋捆紧。
塞进褡裢。
不敢吃了。
一顿饭的功夫,让《周易》学派少了一个天骄。
再吃下去,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万一吃饭的时候,再来上那么几句,把另外一位天才——周霸给搭上,可就坏了。
鬼知道衡胡会不会突发奇想,去长安的时候,把周霸带走?
希望他能在准备过程中知难而退,回心转意吧。
自己可没有做好直面其学派宗师的准备。
司匡幽幽一叹,“衡兄,我吃饱了。”
“正好!我也吃饱了。”衡胡精神亢奋,“继续赶路吧!早到早完事。”
“善!”
二人把东西收拾好,重新上车,开始奔赴高密县。
高昂的驾车声,回荡在这片驰道上。
“驾!”
“驾!”
……
……
三个时辰后申时。
因为冬季夜幕降临的早,原本还明亮的天空,渐渐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