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间有一位恶魔,无所不能操纵一切,能够尽其所能欺骗我,我所认为的天空、地面、颜色、形状、声音都不过是恶魔创造出来的幻术效果……”
“这个假设的可怕在于,恶魔的无所不能,可能在不局限在感官上的欺骗,甚至包括我的推论都是恶魔的操纵与欺骗,可能我根本没有大脑,不是实物?”
郑樱落不禁诧异,显然这个论事就是“缸中之脑”的雏形,“那林奇当时是怎么反驳的呢?”
漠风法师不禁感叹道,“这小子说。”
“无论恶魔如何欺骗,‘我存在’这点是不容质疑的。它的欺骗绝对不会导致我什么都不是,因为‘我是’、‘我存在’必然是真命题。”
郑樱落这才更加正色望着林奇,“已知的知识对于那真理之门并没有用处,也是难为你在那紧迫的时间里,想出了第二个推论(普特南解释)。”
林奇则是微微抿嘴,保持着客气的笑容。
实际上这个恶魔假设便是笛卡尔给出的,后来普特南的“缸中之脑”自然是延伸,用现代的计算机来替换恶魔而已。
但是“缸中之脑”这个当代西方知识论中最重要的怀疑主义假设,也无愧其地位,起码那真理之门就被他吊上了。
而他当时给出的第一个解释“我思故我在”,后面继续推演上帝存在与外部存在,正是这个恶魔假设问题雏形里,笛卡尔给出的答案。
可这自然不够!
他最初能够从真理之门的手上解脱出来,笛卡尔的“形而上学”解释不过其中一环。
林奇第二步给出的是普特南的解释,也是他在大厅告诉诸多法师的推理——
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如果我是缸中之脑,那么“我是缸中之脑”这句话是错的。
而在真理之门内,林奇还给出了一系列回答——
诸如维特根斯坦的论述——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因为“我不是缸中之脑”是我们最确定的底层信念,我没有理由怀疑它。
也有摩尔借助新常识的实在论——我知道我没有被恶魔欺骗。
而不变主义者布莱克则借用诺齐克的知识条件论——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
语境主义者德娄斯的折衷方案——在日常语境下,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在怀疑主义语境下,我不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