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屠戮他们，是因为他们受到来自这片天地的压制。若是在外界，想要杀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江剑倒也实话实说。

“压制？难道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程度？”苏正不解。但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东西是自己还不知晓的。

“古法战场对所有人的压制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古法战场并非只有一处。当初陆陆续续在各处发现此种秘境。经过无数年探索方才发现，这些秘境其实，是一个被打碎了的碎片世界。

散落在各大洲，各大星域之中的古法秘境都是其中之一。自然也可以穿梭，从其中一处到另外一处。但代价便是，被压制近一半的修为。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需要伏魔阵法这类存在才能弥补这种压制所产生的落差。一旦阵法被破，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些应该并不算是什么机密。当然，也绝对不至于是广言。

“跨界。”苏正呢喃，终于理解了当初无妄口中所说的真意。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无妄无能似乎明明什么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却一旦情势危殆便立刻遁走没有丝毫停留。原来是这样。

而且，江剑还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只是其中一个碎片，还有无数被打散的不知何处的碎片散落在无尽星空各处。那么是否也有可能相连？这等涉及虚空，空间，时间，规则，秩序的链接与沟通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还是说需要什么样的信物？

什么人，能够有这般伟力，将这么一个诺大的世界打成这样？

而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又是怎样的？既然能够跨界，是否意味着他们可以通过这一方古法之地去往其他星域？又是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和实力？

等等等等，江剑不说，他也不便再问。

只是看似解决了一些疑惑，新的疑惑往往更多。

“你为什么修炼化妖？”沉默许久，江剑最终还是将话题拉回到了这个问题上，看来他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的豁达随意。

“你要杀我？”苏正反问。

“我不会因为你修炼化妖而杀你，但，一定会因为你屠戮生灵而动手。倘若有一天你枉顾天义为一己之私。那么要动手的人绝对有我一个。”这是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正如之前苏正知道江剑没有于剑道之事上有所欺瞒一样，他知道这个人现在说的话也一定会言出必践。

苏正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一口深酒咽下。心中五味杂陈。

“若你今天还不想杀我，那我，便走了。”终究，他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一个身份与这些道门中人为伍。

江剑没有起身，没有阻拦。同样大饮一口。

“凌云给你的指示是一处死地，那里是一片冰域，生机万年不存。生存者一种名为冰穷的凶兽，即便是我都难以对付，更不可能在那里活下去。”苏正走出几步远。江剑的话悠悠传来。

这话让苏正愣在当场。抬起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停顿。

还有什么是可失望的，所有的行动与选择都是在别人算计之中。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呵，棋子，蝼蚁。

“这算是你方才救我的回报。江氏一族不欠恩情。”话虽有些生硬，但苏正感受得到其中的善意与厚重。

这本就不是一个对等的付出与回馈。

苏正即便不出手，江剑也不会有恙。但他这一开口，便是对整个道门的背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后会有期。”长躬一礼。苏正极为郑重。而后留下这句话离去。几息之后，消失在远处山林之中。

此时，正好夕阳消没，夜幕降临。

这古法战场上迎来了一场数千数万年难难得的变化。自今天开始，以往不曾见到的诸多古兽纷纷而出。有强大古兽群甚至从未见过，一出手便团灭人族。更有一些古兽似是上古记载的凶兽神兽。

一时间，大战四起。流血无数。

以往用以各宗门之间诸多弟子比拼会武的舞台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场古兽横行的猎场。

仅仅半天不到的时间。整个古法战场上人族修士死伤超过三成。

不仅是西洲，这宇宙间所有的古法战场秘境之中都是这等情景。古兽横行杀戮无数，人族惶惶而逃抱团保命。

而真正的原因。正是来自于不久之前，源自苏正体内那片龙鳞的龙吟。

只有真龙的龙吟真音，才能让亿万古兽苏醒。

只是这些，苏正暂时是看不到，也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