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成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仿佛浑身力一般,酥了骨头,走得歪歪斜斜,他哈哈一笑,双手抬起一拍,眉毛一挑,手指横在脸侧,指尖戳着自己头顶的军帽,笑着说道。
#白复成不像个反动派,你让我像个共产党吗?我要对任何事物抱着和善的态度,啊,关爱人民,对资本主义视若仇敌!付书记,付长官,付委员!十年了!我都要搞不清楚我该是什么样了!
白复成脸上依然挂着笑,可表情格外凄楚,颤颤巍巍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他颤抖地说道。
#白复成要不…你来教教我…该怎么办呢?
付其参默默看着白复成,他呼出一口气,左右看着,抬起手抓着自己头发,手指在发丝之间缓慢划过,半天压着声音说道。
#付其参(中年)不要和组织提意见,多想着自己怎么解决!
白复成微张着嘴,泪水不断涌出,他嘴唇微微发着抖,向前几步,两只手抬起,在半空来回摇晃着,颤抖地说道。
#白复成我连句牢骚都不能发吗?
付其参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奈地一摇头,抬起胳膊,手使劲甩着,白复成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双手缓缓垂下,一吸鼻子,抬起手一抹眼泪,开口说道。
#白复成不行,我去找于先词申请调去陕西,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脱离国民党,我逃去延安,你看怎么样?
付其参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孤坐在桌前,身后的墙壁挂着蒋中正的相框,他抬起手勾着嘴唇,默默看着前方,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既然没有暴露,那就继续留在这。
白复成愣愣地看着付其参,手抬起在半空一攥,又重重垂回腿侧,付其参睁开眼睛,侧头一看白复成,神情严肃地说道。
#付其参(中年)如果你没有叛变,那对我党是巨大的好消息,你现在是于先词手底下的十四师参谋长,所有契卡中最顶级的,虽说我们和国民党和谈了,但是不代表今后还能这么融洽,或许今天是聊天,过几天就是掰手腕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这继续做贡献。
白复成默默看着他,一皱眉头,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甩双手叉着腰,一仰头不屑地说道。
#白复成少和我扯苏联文!狗屁契卡,你见过组织上级的契卡吗!我就问你,算我求你,你来告诉我,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求你告诉我,还有几年,十年了,付其参!我还有几个十年,有些话,我不想说出口,但不代表我没有那么想…你好歹让我看见点希望吧?
付其参侧头默默看着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他抿着嘴,缓缓抬起手转过身走到白复成面前,抬起手握着他的肩膀,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你这牢骚满腹的样子很让我担心,你看看你的面相都变了,和那些国民党一模一样,一副狼相。
#付其参(中年)自井冈山算起,到我们被多次围剿,再到如今有了扎实的根据地,这还不足以让你看见希望吗?我知道你苦,可是谁不苦呢…不单单只有你一个同志忍受着这种感觉,而且当初发展你是,明确告诉你,一个地下党员,一个契卡,忍受的不仅仅是骨肉之痛,更是精神之痛,一个不能坚定信仰的人,自然是完不成的,复成,双方的间谍暂时不会针锋对决,所以我们需要你时,定会联系你,国共和谈了,如果你真的对组织耐心消磨殆尽,你就在国民党军中随波逐流吧。
白复成默默看着付其参,冷笑一下,抬起手指着他,手指在半空来回摇晃着,一抿嘴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他猛地胳膊一抬,一挥手,声音略大。
#白复成没人能质疑我的信仰!你休想让我的十年前功尽弃!
数只白鸽随着他的回音扑腾着翅膀窜向天空,付其参仰起头望着蓝天,几只鸽子的影子划过他的脸颊,一声声凌乱的钟声响起,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