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全身莫名颤抖起来;他似已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能移动,遂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双腿之上。
他如弹簧般起了身,一转身就往外狂奔;刚出门洞天没多远,就摔了一跟头,他的脸也重重着了地。
但他似感觉不到疼,马上起身继续狂奔。
但他这时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他师尊罗薇,只听她冷声道:“你知书识字,且懂兵法,难道还不知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道理吗?于老秀才谎言是我叫你来寻我,可不是要看着你现在像蠢夫一样冲动去白白送死的。”
于火一听,他的理智即被唤醒。他急停住了双腿,但他的身体依旧前倾;于是,他又重重地着了地。
才十六岁上的于火,完全不知所措,他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不停以拳捶地。
已追出洞的柳烟见状,便想要上去劝慰,只听师尊罗薇淡然道:“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她一说完,便快步从于火身边走过。
柳烟看着痛哭在地的于火,又转头看了看师尊那渐渐远去的高冷背影;她往前朝于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了脚步往回走,不时回头看了看于火。
于火回想起自己在家时,父母亲对他的种种慈爱;又想到自己在家时,对父母亲从未尽到一丝孝顺之心;现天人永隔,自己若想尽孝,是永远也不能了。
一念及此,他便痛彻心扉。
也不知哭了多久,流了多少眼泪,当他抬头时,晚霞已满天。
一想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禁紧握起了拳头;
身随意动,他已翻身而起,见柳烟站在这门洞天洞口,正看着他,而她的脸上也满是泪痕。
于火拍掉粘在身上的灰土和石屑,大踏步向洞口走去。
他一进独辟玄庭,便对着趺坐于蒲团上的师尊罗薇,向前跪一步道:“求师尊教我道术功法,以报父母血海深仇。”
闻言,师尊罗薇眼开一线,徐徐说道:“我今再跟你说一遍,我启蒙你识字知书,又让你熟读兵书,但不教你任何道术功法,是因为诗书兵法自带“静与忍”,而这两者正可制你冲动暴躁之性;你若还不能以理智制你冲动暴躁之性,而你又已会道术功法,你在冲动之下,便会仗着自己会道术功法,只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不可挽回之事。你今日之举大失我所望,望你以后力戒之!慎之!慎之!”
于火心想,凡人遇亲离,试问又有谁能保持理性冷静?
又听罗薇继续说道:“学道术功法,需循序渐进,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于火应道。
“我要提醒你,你若认为学了道术功法,便可去找那武王报仇,那就愚蠢至极了。那武王是武者三品,堪称楚国最高品阶武者之一,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他身边高手如云,即使是为师要去琻陵杀他,也是毫胜算。你若是去琻陵刺杀他,只有去送死,知道吗?”
一听此言,于火的一腔热血迅速冷却了下去,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心想这血海深仇不知要到何年哪月才能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