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一听这声音，觉得很是耳熟；眉头一皱，已忆起，这说话声便是那女店小二的语声。

于火心想，那女子看似淑女风范，不料竟是个水性杨花的，一见了美男子便欲罢不能的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隔着壁摇了摇头，显是对她失望已极。

又听东方丝说道：“姑娘请坐，待我实诉，小可实名练霜飞，先父是都御史练子宁。小可自幼贪玩，纵情花柳，所以不见爱于父亲。一年前，小可家门口来了一个老道人，说我根器不凡，有修真之资，要我入其门下为亲传弟子。”

“我一口回绝，不意我父已望见，还让我入了这老道人门下。因此，小可便跟着师尊入山修道去了。及先父殉难，至于夷灭九族，小可反因此得脱于难。今者，变易姓名为东方丝，原是有个算计，这却不好就说。我看姑娘也有旧家风范，不像开饭铺的儿女，亦求细细道详。”

听到这里，于火方知道这东方丝真名叫练霜飞，还是殉难之臣仅存后嗣，这倒让于火他大跌眼镜。

这时于火听到了女子抽泣之声。

红霜飞道：“姑娘为何如此悲伤，是小可冒犯你姑娘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道：“与公子关，只因公子刚才所言触动了我的心事。小女子钟真，先父系官居都指挥钟武，守松亭关，部将卜万暗通武王，设计要害先父，先父逃向南方。不意行到伯父这边，害背疮而死；数日之内，母亲亦亡，因此留在了这边。今开店者即是小女子伯父，年逾七旬，已风中残烛。小女子与公子同一大难，能不悲伤么？”

言毕，钟真姑娘又抽泣不止。

练霜飞道：“既是同病，好结同心。”

钟真一听此言，便止住了哭说道：“小女子遇匪人，断然不字。今得永托于君子，生死以之。”

钟真刚说完不久，就传来了急促呼吸之声。

只听钟真说道：“公子且自重，但可订定，不宜苟合。”

练霜飞急道：“我与汝皆失路之人，比不得平常日子，可以禀命父母，倩彼媒妁。今宵若不做一番实事，终属虚悬。倘至变生不测，岂不辜负了今宵相会之意？”

于火听了练霜飞这一番“合情合理”之言，觉这练霜飞口才实属一流，心想钟真这姑娘今天没跑了。

真是心想事成，钟真没有了推辞之语。

很快，便传来急促呼吸之声及窸窸窣窣之声。

……

于火感到一阵燥热，回到床上来，抱头就睡。

他想快睡着，但偏偏睡不着，数到了一百零八只羊了，还是毫睡意，他又要一个人翻来覆去的了。

不知何时，于火又听到隔壁间传来说话声了，好奇让他又将耳朵紧贴在了洞口处。

只听钟真娇声道：“小女子已身属于君，虽海枯石烂，此情不灭，愿君勿忘今夕。”

练霜飞朗声道：“小生断不背叛、辜负了钟姑娘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