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番觉悟是她用命换来的,若非经历过死亡,或许她也很难参透,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出嫁从夫,把一切喜怒幸福或不幸都寄托在夫君身上。
独孤雪娇面色凝重,叹息一声,若是她把这些想法说出来,或许别人会以为她疯了。
多么的惊世骇俗。
但事实就是如此,男人娶妻子,就跟做生意一样。
不论是女人家族带来的财富,还是权势地位的助力,都属于女人身上的加成,他在女人身上投入的越多,越不舍得放弃。
反之,若是他觉得可有可无,即便念着当初那点爱意,愿意与糟糠之妻过一辈子,可终究是离心的,貌合神离而已。
独孤雪娇想到沈卿扬憔悴的面容,双手紧攥,心底冷笑一声,呵,男人。
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谢成弘比其他男人好点,就算是得不到期待的,好歹能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可这才几年,两人不和的流言都传遍整个凉京城了,让姐姐出门如何抬得起头来。
若他真的在意姐姐,又怎会不站出来解释呢,就算真是那位继室婆婆从中挑拨,罪魁祸首虽不是他,他也是帮凶。
“姨夫纳妾了么?”
虽然失望透顶,可抱着最后那点希望,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夏池小心地看着她,闻言,赶紧摇头。
“姑爷倒是不曾纳妾。”
独孤雪娇倏然转头看她,神色有些复杂。
“没有纳妾吗?”
若真是这样,谢成弘到还算有点良心,难道是两人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沈卿扬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太高冷了,若是她觉得自己没错,肯定是多一句都不会解释的。
这种性子的弊端就是,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她还有个那样狠毒又心机的婆婆。
夏池神色也很凝重,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虽然没有纳妾,但听说有过一个女人,好像是大小姐的婆婆硬塞过去的,说什么大小姐一直没有生儿子,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了了之了,那个女人也消失了。”
独孤雪娇闻言,一头雾水,看来这事确实有隐情,也只有亲自问一问姐姐才能知道了。
她朝夏池浅浅一笑,“我知道了,多谢你没有把我当外人,告诉我这些。”
夏池有些受宠若惊,脸色微红,不停地摇头。
“没有,独孤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独孤雪娇不再说什么,走进里屋看了看熟睡的安姨娘,在床前站了好大一会儿,又交代夏池几句,才走了出来。
流星跟着她,满脑袋都是问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姐,我总觉得你对安姨娘母女俩关心的特别多,除了咱们府上,还从未见你对别人这么关心过呢。”
独孤雪娇脚步一顿,转头看她,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傻丫头,你不懂。”
流星嘟着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就是因为不懂才问的呀。
独孤雪娇却没有再理她,心里还惦记着今日来郑国公府的目的呢,一想到要见沈筠陌,总觉得是一场硬仗。
独孤雪娇顺着记忆,先是走到回廊,见四下无人,才把视线放在那一丛迎春花处。
上次来的时候,迎春花开的还很茂盛,这才几天时间,已经要开至荼蘼了。
流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的问号更多了。
“小姐,你怎么不走了?”
独孤雪娇正想说什么,耳边传来脚步声,倏然转头朝长廊的另一头看去,正看到一人缓缓行来,是沈筠陌!
他今日穿了身金边墨蓝色衣袍,腰间一条银色腰带,上面垂挂着锦衣卫的腰牌,随着他的走动,漾起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