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官员不管事,好事不管,坏事更不管,日子不好不坏,先前遇到的那家施粥的,是几月前搬来的,原来哪里的人不太清楚,但是很有钱,刚来就把上头收买了,哄得找不着北,现在俨然成了府城新贵,他家两三日施一次粥,借着各种名义,现在广受百姓爱戴,要他们把知府给杀了,换他去上,都不是没可能。”
东离忧笑:“这就夸张了,才几月,仅仅是施粥,哪有那么大能耐,顶多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杀了知府自己顶上,还不举报而已。”
“这也很厉害了!”明雾拍了下大腿,“真想瞧上一瞧,据说那家主人是位夫人,应当是位人美心善的夫人。”
东离忧瞥向他,微微一笑,“原来明兄喜欢这样的人,我也不介意为了明兄去学一学。”
明雾:“……”
他上下打量了东离忧一番,“你嘛,人美倒是名副其实,只是这心善……论如何也沾不着边吧?”
东离忧以袖掩唇,“明兄又在伤我的心。”
你一个鬼有什么心?
上一个要心的还是画皮。
明雾可不希望自己一觉醒来身体还在,心没了。
夜深人静时,寂静空旷的房间里,乍然响起一声,“明兄,若你面前曾经摆放着一道题,你自以为用最佳的办法将它解答了出来。然而回头再看,却又觉得那道题答得……”
“不能算漏百出,但也有许多缺漏之处,本可以做得更好……”
“然后等你重新答一遍,又会发现下一次你会答得比现在更好。”明雾打着哈欠,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眼睛都没睁,却仍是和东离忧对答如流,“你根本答不出最佳答案,因为最好的永远是下一次。”
“你能做的,也只是将现在做到最好。”
东离忧也翻了个身,从背对着明雾,变成了面对着明雾,“就连明兄,也做不到最好?”
明雾叹口气,心累道:“我要是能做到,就不是做题的,而是出题的。”
东离忧想了想,莞尔,“也有道理。”
他好奇看向明雾,仔细端详对方的眉眼,明明是那样熟悉,和自己一般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却因为住着另一个人,而有了和过去并不相同的变化,如今,便是东离忧不认识明雾,也能一眼分辨出对方不是自己。
感受着阴冷的指腹在自己额头、眉心、鼻梁一直往下,明雾终于忍可忍,抓住东离忧的手,咬着牙道:“东离忧!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