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是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还有错了?
孟继白一脸失望。
孟长卿也失了再与王璋争下去的兴致,谁也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他最后道:“珠珠她家破人亡,但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一位亲姨在世。我已去信给那位表姑,请她来临安府一趟。”
他提李清,王璋心中一震,但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孟长卿好整以暇地问她:“先前娘与那同表姑几分相似的温氏十分交好,想必是很想念她了罢?”
王璋一噎,无言以对。
孟长卿劳碌一宿,经此一遭,也不想在府里继续待下去,干脆又出了府,去了别院补觉。
*
同样几乎一宿未歇,沈烟寒却因心中挂记着许多要事,虽身子疲倦,依旧没能安心地睡得昏天暗地,而是仅仅睡了个短觉,人便一下醒了过来。
睁眼看,床顶陌生,沈烟寒反应了会才明白自己歇在了哪里。
一身酸软,沈烟寒轻轻提了下唇,自嘲自己的不自量力。但与他如此,她到底是心甘情愿的。
沈烟寒抬眼四顾,看屋内陈设这般简洁,让她有种秦月淮只是在此处短暂歇脚的错觉。这感觉一出,再想到他的身世以及屡屡被人追杀的遭遇,沈烟寒不由心中一缩。
她心中不愿他过得这样冷清,可要叫他再置办些家具么,沈烟寒又觉得自己并无立场。
二人如此,究竟算什么呢?
沈烟寒说不清楚。
但沈娘子从不是个纠结的性子,这会迅速敛神,起身后,利落地收拾得规矩。木槿被她放了假还未回来,她本也没多余女使,很多事就得她亲自操持,可没多少精力去想同秦月淮的事。
她先是回了自己的铺子里,听了前一日的生意状况,后交待了绣娘最紧急的几个订单,将自己的这个“底”稳住,然后按头一日心中计划好的那样,去了郑府找陆苑拿旧衣裳。
讲完流民的原委,陆苑如她所料,爽快地将因身孕根本不能穿的衣裳都整理了出来给她,甚至派人去后宅各院都要来了些。
见她一个人只身前来,收集起的衣裳又是几大包,陆苑好心道:“我派马车送你回去。”
定远侯府地位在此,出行的马车按制皆不失华丽,想起秦月淮知她要来此讨衣裳,交代过的行事最好低调,沈烟寒摇头婉拒:“陆姐姐,这些包裹是看着大,但不重啊,你不如派个女使给我,与我一道搬过去。”
她执意如此,陆苑自然答应。
沈烟寒与陆苑的女使双双提着两大包裹走出去时,背后响起一道响亮的男声:“你们作甚?”
这一问气势恢弘,很是唬人。
沈烟寒被震得双肩一颤,停步,扭头就不满道:“你这般大声作甚?搞得跟抓什么贼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