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沈烟寒一向是个心大的小娘子,并不如何能敏感捕捉到旁人的情绪,但秦月淮因梁一飞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在,她这会对他的介意就不敢掉以轻心。
因而,当接下来她同梁一飞独处时,她便率先并不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心中所思:“阿飞,你可有想过,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你也已经定了亲,你这样来见我,将我的夫婿、你的未婚妻置于何地?”
一句话出,梁一飞先是惊喜于沈烟寒改了称呼的呼唤,眉头微展,再是听到了她后头维护旁人的话,浓眉一蹙。
他同沈烟寒一样,从来都是直接的人。
梁一飞怒笑一声。
“置于何地?我犯得着在意他们?阿烟,我心中有谁,只有谁,你难道看不懂?”
她如何不懂?
自从净慈寺一别,这些时日来,梁三郎每隔十日就会在辰时出现在秋望园外,她并非一无所知。她知朝臣五日一休沐,想想军中苦一些,她也猜得到,他许是每个休沐日时都先去了秋望园看她。
可是……
沈烟寒的语气尽量放温和:“阿飞,你我心知肚明,我们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如今再说这些话并无意义。时至今日,我们之间即使没有夫妻缘分,还可以做朋友……”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梁一飞一声打断:“我做不到!”
沈烟寒抬眸看,便见他怒红着眼,眉眼压低着,面色阴沉,双眸寒意烁烁。
他油盐不进,并且这副模样难免又让她想起他曾执拗到差点强迫她的事,沈烟寒不想惯着他。
“不做朋友便罢。”
她说完话掉头就走,毫不犹豫。
梁一飞急得一下拉住她。
梁一飞心觉无奈,沈烟寒总是能轻而易举牵制住他,如果是战场上遇她这样的敌人,他是毫无办法。
可他心中疼痛无处言说。
二人立在院中古木掩映的花厅中,梁一飞一身劲衣,背影挺拔,看着沈烟寒目光灼灼。晨鸟鸣啼声阵阵,沈烟寒披着绣百花的披风,转身背着他,看也不再朝后看。梁一飞伸手,拉了拉她手腕,想让她再转身回来。
沈烟寒巍然不动,扯袖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