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的一张脸,从青到白,从白到青。
一瞬间,她这个本是来借机找狗实则看人的人,不止没有看到沈烟寒的笑话,反而被对方暗讽,说她是那条乱叫乱吠的狗。
沈慧袖中的手攥紧拳,愤怒到微微颤抖。
沈烟寒果真还是那般牙尖嘴利。
来滋事的下人们见沈慧没再说话,其中一个想要上前,想说他们在找狗的事,这时一个郎君清雅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皎皎,早。”
秦月淮缓缓走上前。
隔着扰她清梦的一群人,沈烟寒看到了姿态清雅、意态从容的郎君。
四目相对,沈烟寒本就明亮的美眸愈发迷人,晨曦光华在其间倒映,她瞳孔清而黑,里面只有他笔挺好看的身姿缓缓朝她靠近,一步又一步时,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漆黑的眸子一目不错地盯着她。
沈烟寒此刻是止不住地觉得开怀,她高高扬着嘴角,有点遗憾地想:家中人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她真想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往他那俊美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可这么多人……
就在她情绪又喜悦又遗憾的几经变化时,秦月淮已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油纸包朝她递来。
“夜里睡得可好?昨夜和孟四郎吃酒,一下吃太多了,便没回得来。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刚出摊的油条摊,想着这是你喜欢吃的,便买了几个,快趁热吃。”
他一身穿得整整齐齐,一句话撇清了她与他同宿一屋的干系,沈烟寒也很上道,软软地哼一声。
她朝东边撇了一下嘴,“怪不得木槿去那间屋子给你送炭,说你人不在呢。就记得跟狐朋狗友吃酒,家都不回了。”
秦月淮姿态很低,为难道:“可人家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好罢好罢。”沈烟寒又改了口,“既然是齐国公府上的郎君,你多跟他交往交往也是好的。”
二人当着沈慧和众人的面,听起来像是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实际每一句话都说给他们听:齐国公府上那般高门楣的郎君,秦月淮与他还有不匪的交情,你们莫要狗眼看人低。
沈慧心中冷笑了声。
与齐国公府有交情,有什么了不起?
沈慧正要当众炫耀她娘才去见过齐国公夫人,也常与夫人喝茶聊天,沈烟寒的女使木槿匆忙前来,匆匆朝她点了个头,就附去了沈烟寒耳边说话。
她见到,沈烟寒的脸色一下变了。
木槿的声音很低,但一旁的秦月淮却听得清。
她说的是,郑二郎和梁三郎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