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珠顿了顿,随后将碗放在了桌上,抬起一双浮肿的眼皮看蔡裕,一脸正色地说道:“爹爹,李四郎那厢的事,我同意了,我只想尽快行礼。”
不过是一夜之间,她就对与李家的亲事有这般翻天覆地的态度变化,蔡裕着实有些吃惊。
但此刻他也觉得蔡希珠想通为佳,便点头道了声好。
晚些时候,蔡裕要出门时,蔡希珠也要与他一道出门。
看着自己似乎已恢复如常的独女,蔡裕有些欲言又止,但想着她已应了婚事,该是收了心,不会与那秋望园的孟四郎牵扯出什么,便也没多说别的,只是嘱咐道:“穿暖和些,莫在外逗留过久。”
蔡希珠点头,“知道啦爹爹!你看我穿得够厚实了罢。我等你来给齐三哥他们换了药,然后就跟你一起回家,可好?”
蔡裕点了点头,替她将披风的兜帽罩去了头顶。
这一日,在秋望园生活的众人过得与以往似乎别无二致。
小娘子们在一处特意收拾出来制衣用的厢房中忙碌,秦月淮在书房读书写字,杨动在院中练身手,齐家养伤的养伤,刘燕挺着大肚子回去自家地方,张罗公公与祖母的丧事……
只有没回临安府的孟长卿有些无所事事。
躺在秦月淮书房子中一把沈烟寒特意定制的摇椅上,他将折扇开了阖,阖了开,半晌后,又将打开的扇面一把盖住了脸,在扇子底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秦月淮抬眉看他,带着看好戏的意思,问道:“你看起来很是焦躁不安,不安什么?”
扇子底下的孟长卿极快否认:“没有。”
秦月淮根本不给他一丝面子:“扇子开了八百回,气也叹了八百回,你心如止水?”
孟长卿被他说得一噎。
就在这时,书房的房门外传来一道女声,蔡希珠问:“秦七郎,我可以进来么?”
孟长卿像被谁踩到了尾巴,刷里就坐直起了身,脸上的扇子落地,发出急促的、响亮的一声“啪”,像极了扇在人脸上一巴掌的动静。
秦月淮看孟长卿一眼,忍笑道:“请进。”
蔡希珠端着托盘走进,一边朝秦月淮方向走,一边说道:“皎皎熬了参汤,说你和孟四郎各人一份。”
“有劳蔡娘子。”秦月淮起身迎接,端了其中一碗。
蔡希珠点头,又往坐在躺椅上的郎君处去,“孟四郎,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