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日尚短,根本不熟悉。
梁一飞不懂秦桧与梁文昌截然不同的果决性子,为了保险起见,便又确认了一遍:“方才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沈家娘子应下,这事儿你便应允,对吗?”
这一问,不无意外的,将秦桧的脸色问得黑沉。
秦桧道:“只要你争得到手,不过是多养一张口罢了,我有何可反对的?”
这话暗含的陷阱很大,根本没点明是娶妻还是纳妾,梁一飞却因过于激动没给听出来,一心想着,只要沈烟寒同意即可,做主他亲事的秦桧就不会反对。
他这么充满希望地想着,便又声音笃定道:“她一定会是我的人。”
毕竟是年少,喜形于色。
秦桧看他这个模样,再看他五六分肖像自己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初还是个毛头小子时的自己,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少年感,他心中奇妙,此时觉得满足,心情便好了许多。
他挑了下眉,朝梁一飞走进一步,手掌落在他高抬的手肘处,慈爱地看着他,温声道:“将玉珏好好收着,全天下只此一枚。”
就如天意使然,他只有他这么一个失而复得的亲儿子一样。
梁一飞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千百种心理准备,若秦桧反对这门婚事,他便利用他是他亲生儿子的这一点逼迫他,最不济,便与他断绝这一场,根本没有挑明出来的父子关系,没想到秦桧却同意了,他都用不着威胁他。
故而,梁一飞依言将玉珏收了起来,这才就他叫他起的势站起了身。
秦桧临走之前,梁一飞又说道:“那这会与我有婚约的郑家那处……”
他还没说完话,秦桧就开口打断了他:“待你事成了再说不迟,一个郑家而已,有何可惧?”
梁一飞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朝秦桧郑重而拜,看他的眼神浮出了一些对于长辈、对于父亲的感恩与敬意,“是!”
秦桧见他这模样,很是受用地朗声大笑了几声,然后迈着豪步出了房门,面色看起来极为愉悦。
“走,参我的宴去!”
梁一飞在原地顿了片刻,终究也跟着出了屋子,第一回去参了秦桧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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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堂而皇之带着梁一飞参宴,是一副遮掩也不愿遮掩分毫的高调架势,王琼心中气急,却也不能表现什么。
而于梁一飞而言,心头记挂着的沉重心事暂且没了,在参加相府的宴席时,人的本能使然,不免就对在场之人多了几分好奇。
他这才发现,今日秦桧宴请的主要宾客乃是王季。
而这王季不是旁人,就是当今官家跟前的当红医师,人称“黑虎王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