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有当场落泪的势头,陆苑打圆场:“章妹妹快坐这,许久没见你,陪我吃个早点罢。”
郑玉婷落座后,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拉了拉章漫漫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章漫漫却没如几人所愿坐去陆苑身旁,而是疾步几迈,直直去了沈烟寒跟前。
她伸手指着沈烟寒,怒道:“你竟然招摇撞骗!骗到我淮哥哥头上,我绝不饶你!”
秦月淮被人架着,艰难上了听风茶楼二楼的时候,一眼就见章漫漫手指沈烟寒,一派嚣张地道绝不饶你,当即眸色一戾。
章漫漫因自小体弱被兄长们宠惯了,情绪一起了怒就难消下去,说了第一句嚣张的话,便要继续指责沈烟寒,却刚说了个“你”,就听到身后一句不怒自威的冷声:“作甚?”
这一声,便就是个定海神针,将场面定住,不任谁造次。
熟悉的声音入耳,沈烟寒当即惊喜地望向声音来处。
章漫漫僵身一瞬,转头看时,便见到才站在她对面的小娘子冲到了秦月淮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脑袋上下动几下,打量了秦月淮,而后仰头问他:“你怎么了?受伤了?”
秦月淮的脸色确实难看。
唇瓣惨无血色,面色苍白,身子因腹痛微微勾着,腿脚因伤而一只站一只抬,额上尽是痛出来的冷汗。
孟长卿和唐尤见他如此,不约而同地眼露关切,起身朝他走来。
孟长卿素爱打趣秦月淮,这时却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冷淡着脸走到他跟前,问:“如何伤的?”
唐尤亲自扶住秦月淮的胳膊,上下打量他。
当着在场数人,秦月淮避重就轻道:“老毛病罢了。”
这个“老毛病”孟长卿和唐尤知道是指克化问题,沈烟寒听来却是别的。
她视线扫过他膝盖前的一团脏污,当即反问他:“你腿伤早就痊愈了,哪来的老毛病?你被人欺负了是么?”
秦月淮只觉此厢事来得虽突然,但总归算嫌疑被洗清,也算了了他一件事,轻松了些许,对着沈烟寒一双透着满是担忧的清湛眸子,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扮演起另一副面孔的自己。
他扯笑道:“没有,不过是不当心跌倒了。”
章漫漫看着秦月淮不仅没推开挨靠上他手臂的小娘子,反而朝人露笑,感觉她胸间堵了厚实的棉絮似的,憋闷地透不过气来。
“淮哥哥……”
秦月淮淡淡看她一眼,却如一刀切东西般,将章漫漫要说的话切没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