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值守的人由内出来,请梁一飞入内。
听得通传梁一飞到了,秦桧就将正在作画的画笔放在了五峰玉床上,从书桌后行出来,往外走了几步,在堂中央见着阔步迈入的梁一飞。
梁一飞放低平素惯常的目中无人姿态,毕恭毕敬道:“一飞见过秦相公,秦相公有礼。”
梁一飞认为自己这是第二次见秦桧。
殊不知,秦桧却是第五次见他。
见他一表人才,外貌上承继了父母的一身优点,秦桧眉稍舒展开,亲切问道:“在兵营可还习惯?”
梁一飞中规中矩地回道:“承蒙相公挂念,一切安好。”
“那便好。”秦桧道。
梁一飞并没有忘了此行前来见秦桧的目的,寒暄一番后便实话说道:“一飞这次贸然登门,是想求相公一件事。”
“何事?”
divclass=contentadv“娶妻之事。”
“哦?”秦桧抬了下眉稍,语气略有玩味:“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但凡相公首肯,我父母定然会听从您的意思。”
梁一飞想过了。
他的父亲梁文昌并不算秦桧跟前很出色的门客,但从上一回中秋之日相见,秦桧就朝他展示了一种强烈的亲切感,聪慧如梁一飞,虽然不知道秦桧为何对他如此,但诚如他父亲梁文昌所言,秦桧对他的是一种“偏爱”,梁一飞所要的,便是利用秦桧的这种偏爱。
父亲一向对秦桧唯命是从,只要他能从秦桧这里得到支持,那他与沈烟寒的婚事,在父母处就并不算什么难事。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梁一飞有所不知,正是眼前人着令梁家朝沈家退的亲。
秦桧先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与郑氏的婚事上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我不娶郑家女,我只娶那沈家女!”梁一飞双眸炫亮,毅然决然道。
秦桧眸色变沉,面色变肃,语气也不复先前和暖:“你可知,太专注于儿女情长,乃是成大事者之大忌?”
梁一飞道:“相公在梁府时曾言,男儿成家、立业,有官职在身,才算立业。我如今承蒙相公抬爱,有官职在身,已勉强算是立业了,年岁已到了娶妻的年岁,自当成家。那沈氏女知书达理,文采斐然,定然会打理好家宅,让我后顾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