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寒犹豫了下,先前她说秦月淮是她远房表哥,中秋那日还说是成州来的,被蔡裕这般再问,沈烟寒也不好推翻先前的说法,但是多了个心眼,说道:“祖籍本在河南府周边,后来大金南下他家破人亡,之后就搬到了成州。”
秦月淮的家乡汴京,的确离河南府不算远。
大金南下致使他家破人亡,南渡逃难后,在成州小住过一阵,所以也会说成州话。
她每一字都是对秦月淮处境的真实描述,所以说得坦坦荡荡。
一双澄澈的眼直直看着蔡裕,蔡裕这样心思老练、经历颇多的人,最见不得这种难能可贵的干净,想不相信她都难。
蔡裕忽为自己暗探他人的秘密而生出几分惭愧来。
世道变化多端,谁人身上没背负几分秘密?
就拿眼前这位小娘子来说,也不是没有。
不过是些经年旧事,他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加之不愿徒增这位性子纯粹的小娘子烦恼,他选择闭口不谈罢了。
divclass=contentadv蔡裕收心,捋起胡须认真揣摩起病情来。
忖度须臾后,他严肃问:“他可是器/物有残?”
沈烟寒皱眉,她又没见过,这可如何答?
见她如此,蔡裕神色一紧,“天生残缺?”
“不,不,没有!”秦月淮说过他是体虚。
“既不是生得缺陷,那或许是见过诸如家中人遭难的情景,心中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咳,不成的。”
蔡裕侧过身,将一张老脸隐没在背光的黑暗里,实在不知如何就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讨论起来这等事了。
蔡希珠在屋内等半晌,没见自己父亲回来拿药箱,便开了门,朝院子里走了出来。
“爹爹,你走了吗?”
这个当口听到女儿的声音,蔡裕一惊,转头就无比严肃道:“回去!”
蔡希珠的步子被这声吼得一顿,虽然觉得蔡裕有些莫名其妙,到底还是听话地又退回到了屋中。
“吱呀”一声,门关上的声音在静夜里响起,蔡裕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他那听话的好女儿留了条门缝,正在从门缝中往外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