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的去改动,只会引起秦地民众不满。”
“关中不能出问题。”
“这是底线!”
“所以想改变军功爵制唯有先兑现功赏,只是张御史也知,大秦这二十年来,南征北讨,上百万士卒都有斩获战功,尤其是灭六国、驱逐匈奴等战功,更是彪炳。”
“关中早已无田宅可分。”
“前段时间通过‘官山海’,朝廷得到了不少的钱粮,这也仅仅是兑现了之前朝廷战前给士卒承诺的钱赏,相较于更为重要的田宅,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就填不完。”
“然只要功赏一朝不兑现,军队就始终存在不稳。”
“这等隐患必须被排斥。”
“只是田宅实在拿不住,只能选择另辟蹊径,用其他士卒感兴趣的东西,用以替代,继而将当年的功赏足额的兑现,一举安定军心。”
听着扶苏的话,张苍丝毫没感觉安心,只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田宅功赏的问题,朝廷早就知晓了。
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去解决,但一直没找到办法,最终只能强行将关中跟关东人口互迁,以及将大量关中人口迁移向北地南海,只是这些举措下来,固然是解决了一些,却也惹得关中民众怨声载道,对朝廷怨念也不断加深。
最终。
朝廷渐渐放弃了这种举措。
眼下扶苏旧事重提,还这么郑重,多半是有解决之策了,只是并不好落实,亦或者是需要得到朝臣同意,他虽不知具体是何做法,但能够比得上田宅在黔首心中地位的,世上又能有哪些?多半要从其他人身上割舍。
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张苍额头早已汗水狂冒,虽已步入了初夏,然天气还没到炎热之时,但张苍的衣襟却已悄然湿透。
扶苏扫了眼殿门,声音带着几分冷冽,道:“其中最主要的几个解决之法,一个是赐氏,一个是准许簪袅、不更爵的子弟入学,另一个则是准许这两爵位的黔首出仕。”
听完。
张苍脸色倒平静下来。
只是脸上充满了疲倦跟沧桑。
赐氏、入学、出仕,每一个几乎都踩在了豪强、贵族的心坎上,若是真的推行下去,对天下而言,可谓是地动山摇,他同样也知晓,这影响的绝不仅仅是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