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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心中是一阵后怕。
他其实真对官府专卖心动了。
只是嵇恒一贯思绪跳脱,又极少去按常理推论,加之上次离开前,嵇恒提过一嘴,管仲之法不适合大秦,他暗中记住了。
不然这次多半悬了。
扶苏再度朝嵇恒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坐到席上,正襟危坐的聆听着嵇恒指点。
对扶苏的举动,嵇恒并不在意,他小酌一口,将心中想法缓缓道出。
“国家对民而言,存在的意义,就是保障底线。”
“因而不能贪利。”
“盐乃生活必需,铁乃生产必需。”
“两者跟民众生活息息相关,因而决然不能将其落到商贾之手。”
“商贾逐利。”
“他们是不会在意民众死活的。”
“但朝廷必须在乎。”
“所以能产出盐、铁的山林池泽,必须完全控制在朝廷手中,绝不容许商贾踏足半分。”
“这是底线!”
扶苏蹙眉。
他虽认可这个观点,但天下每日耗费的盐铁可谓海量,仅靠官府自身生产,根本就满足不了天下需求,不然大秦也不会选择将山林池泽交给商贾经营。
不过他没有选择开口。
他知晓,嵇恒既敢开这个口,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也定有他自己的解决之策。
嵇恒继续道:“我前面说官产,这个说法并不完全严谨,正如你前面所说,大秦实则是抽不出这么多人力的。”
“所谓的官场,实际是民产。”
“不过我所说的‘民产’跟管仲的‘民产’并不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