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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何以要自废法令?”
“儿臣知晓,父皇乃皇帝,大秦命运皆系于父皇一人之身,父皇不愿引起外界猜疑,所以想用丹药提振精神。”
“但儿臣只想父皇康健。”
“儿臣求父皇不要再服食丹药了。”
“儿臣今后愿以赤足踏遍山川,为父皇寻觅真正的神医。”
“请父皇恩准。”
看着已泣不成声的扶苏,嬴政良久无言,最终才淡淡道:“嵇恒又跟你说了什么?”
“父皇-——”
嬴政冷冷看着扶苏,道:“扶苏,伱我既为父子,又为君臣,国事为重。”
“儿臣遵命.”
扶苏终于站了起来,他作揖道:“嵇恒这次并未讲太多,但讲的十分露骨,上一次,嵇恒留下了一个问题,就是当今天下,若继续强推秦政秦制,最终何地何势力会最先叛乱。”
“你如何答的?”嬴政漠然道。
扶苏道:“儿臣回答的是楚地,楚系贵族。”
“嵇恒又如何说?”
扶苏道:“嵇恒也认同是楚地,但并不认为是贵族,而认为是黔首。”
“黔首?!”嬴政蹙眉。
扶苏深吸口气,心绪渐渐平静。
他缓缓道:“嵇恒的确说的是黔首,他说,关东六地明面上的贵族这些,的确叫嚣声很大,但这些势力因有一定的家财,并不太可能率先举事,他们的承受能力,远高于现在的叫嚣。”
“天下真正民不聊生的是底层。”
“他们承受能力很低。”
“在各种征收租赋之下,已开始卖妻卖子,甚至是当卖自身,但若还不能活命,未必不敢亡命一博。”
“而真正导致这一切的,其实是朝廷的傲慢。”
“大争之世后,民智初启,天下的官民关系,已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