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舟忽然发出了一声笑，笑得却十分干涩。“他还给你留了一个礼物，那就是唐灵飞。只是这个礼物，究竟是圣诞大礼包还是个定时炸弹，就得看你怎么用了。”

“唐灵飞又怎么甘心被绑上缎带当成圣诞礼物送人呢？”陆则琛也笑，“不过，这样子的个性，实在是很想让人征服啊。”

陆则舟漆黑的眼珠，转动着，跟陆则琛对视。确实，药性已经开始发作，疼痛不再那么剧烈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仍然是你的猎物，对吧？一个有趣的，值得你去捕猎的猎物？”

“小陆，我这几年，从来没去狩猎过，那是因为我还没找到值得我这么做的猎物。”陆则琛淡淡地说，“不过，我想要的猎物，就肯定会被我捕获，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他又走到了窗口，把烟头从窗口抛了出去，看着那一点微红，在夜色中慢慢地坠落。

“狩猎的游戏刚开始呢，小陆。听……那树林里的风声……像野兽的咆哮声。”

陆则舟的目光，越来越缥渺，他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甚至是不可捉摸的。他的眼光，掠过了床头放着的一颗翡翠上。

“多么极品的翡翠啊……你居然去拍这样的东西？”

“很像唐灵飞的眼睛，不是么？”陆则琛走到床边，拿起了那颗翡翠，放在了手心里。碧幽幽的绿，绿得深邃而神秘，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这就是极品的宝石的魔力，不在于价值，而在于宝石自身的魅力。

“很衬他，不是么？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块翡翠戴在他身上。那一天……我想不会太远的。”

陆则舟淡淡地笑了笑。“像今天被拍卖的那个孩子么？在肚脐上镶一颗珍珠？你打算把这翡翠嵌在他身上的哪个部位呢？”

“是啊。那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是么？只是唐灵飞大概不会容忍有任何东西在他身上，哪怕是颗稀世的宝石。”

“那是自然的，谁能容忍呢？……所以今天看到的那个有说明书的玩具，也未见得不是个好想法。只不过，阿琛，你舍得吗？……”

“你认为我是在跟他说笑？”

陆则舟的笑容更恍惚了。“只有不开窍的唐灵飞会信你要那么对他，他本质上确实是个科学家，脑子里只有逻辑，缺乏感性。可是，我确信，你不会那么做的……不是吗？……”

他这是个反问句，并非疑问句。陆则琛没有回答。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远处，那穿过丛林的风声，在夜里听起来，真像是野兽的咆哮，时高时低，时远时近。

——狩猎丛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