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点失望地抽了出来,开始系皮带。唐灵飞听得见他不满的咕哝声。
“长得还不,怎么那里有那么难看的伤疤啊,看一眼都扫兴。”
门被重重地摔了过来。
唐灵飞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回荡在这个窄小黑暗的房间里。
连这种人都嫌弃自己。
更何况陆则琛呢。
不过,陆则琛至少还是看得上自己这张脸,还有兴趣叫他口交。唐灵飞还记得自己咬他的那一下,并没真咬着,就是牙齿拉出了一道血口。陆则琛大约也没想到唐灵飞还敢有这种举动,顺手一耳光把他抽到了地上。
唐灵飞伏在地板上。他的耳边嗡嗡作响,眼里看着的,却是自己色泽艳丽的袍子,像庞大的蝴蝶的翅膀,铺在冷冷的雪色大理石上。大理石上有水墨一样的天然图案,像毛笔晕染出来的。
他看到自己手腕上戴的翡翠镯子,碧绿的,映得自己大理石一样的皮肤更白。刚才这一摔,镯子清脆地撞在大理石上,显出了一道裂纹。
陆则琛倒是不吝用最华丽的衣服和最贵重的首饰打扮他。
只不过也再不会了。
唐灵飞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陆则琛的脸。
他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的脸,一边嘴角微微拉起,眼睛亮得像丛林里面的野兽,笑得像个俊美的恶魔。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其实并不久,对吧?
这到底该算个什么地方?行宫?别院?唐灵飞说不出来。
陆家这座房子,占地不小,依山傍水,是个幽静的地方。当然,这幽静也是假象,围墙虽然长满斑驳的青苔,其实连只猫都溜不进去。里面有一间间独立的屋子,中间的一间最大,周围有一弯水围着。
唐灵飞坐在露台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春夏时分,到处都开满了花。他这屋子的外面,长满了海棠。
海棠娇艳,本来有个颜色,就叫“海棠红”。唐灵飞穿的那件袍子,也是海棠红的颜色,上面的一朵朵海棠,绣得实在是惟妙惟肖,跟他身边那些盛开的海棠相比,说不出来是绣出来的真,还是天然开出来的艳。
“在想什么?”
陆则琛的声音,硬是让他一个冷战。唐灵飞回过头,陆则琛正站在后面。唐灵飞低声叫了一声:“主人。”
他垂着头,宽大的袍子从后颈滑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后颈。陆则琛盯着他看了片刻,走到他面前,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了起来。
唐灵飞不得不仰起了头。被陆则琛这一拉一扯,他的长袍散开了,露出了乳尖上嵌着的一粒艳红的宝石。他的耳垂上,也戴着同样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