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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粽子,练和豫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待被端上蒸锅的大闸蟹。
就差在肚子上放片姜、倒点料酒去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被戴上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的眼罩、和隔音效果奇强的耳塞,他回到了那个久违的黢黑且万籁俱寂的世界。
被剥夺了听觉和视觉,使得练和豫的其他感官更为敏感。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裴衷上下床垫时塌陷又回弹的动静,能闻到裴衷经过时头发丝上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但长久的应激状态反而会让人失去对外界的判断。
就像一张被机械性地拉得太久、弓弦绷得太紧的弓,在过载的力道下僵持太久,就会失去其应有的反应速度和作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度应激的各个器官对外界的感知变得微薄、麻木,周边的动静似乎都消失远去了——似乎连裴衷走动时流动的风也静滞了下来。
练和豫能感受到的,只剩被绑着的位置传来的麻木触感、被塞住的耳朵里传来的血管里血流剧烈的奔涌声。
“裴衷?”
不确定裴衷还在不在,练和豫试探地开口叫他。
对方似乎是回应了,又似乎没说话,练和豫听不太清楚。
“裴老师——”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确实有声音从耳塞的空隙里漏进来了。
往常只要练和豫叫一声,哪怕裴衷正在上洗手间,也会赶紧提着裤子先跑出来报个道,再回去继续拉。
但今天是真的有点异常。
被绑着的练和豫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暴露在空调下的皮肤温度开始下降,甚至连手脚的末端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姓裴的……你在哪儿呢?”
练和豫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再开口的时候甚至有些破音。
没有触碰,也没有回应。
助、茫然与失落的陌生情绪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