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H南人,今年23岁,是皇朝KTV的调音师,调音师这个名字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有包间客人觉得音响效果不好了,叫他过去设定一下,没什么技术含量,当初老表叫他过来上班,跟师傅学了个把礼拜就上手了,音响设备真有什么问题就联系厂家过来处理。
被外面汽车喇叭吵醒的石德,睡眼蒙眬的摸到手机。
“下午四点多,哎!起来算了吧!”
从事他们这个行业的人都是夜猫子,凌晨三四点下班,再吃点夜宵,别人起床时自己准备睡觉,黑白颠倒。
南方这片热土,天气也热,自己租的这个房子靠马路,还西晒,不是被热醒就是被吵醒,没办法,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个这样子的单间对自己来说也不便宜,早上下班后跟同事喝了不少啤酒,醒来后头痛的厉害。
起来洗了个冷水澡顿时感觉舒坦了许多。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就挂着明细的眼袋,乱糟糟的头发,跟鸡窝似的,长期黑白颠倒的作息,脸上黯淡光,一米七五,一百三十几斤,虽然没精神,但身材还算是比较标准。
“哎!小伙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老,这么颓废呢!”
石德双手撑着洗手盆,对着镜子自嘲道。
上个世纪末,数懵懂热血的人怀揣梦想,潮水般涌入南方这片热土,大浪淘沙,有人实现梦想,屹立潮头,更多的人像细沙、尘埃般消失在时代的浪花里。
石德父母都是初中教师,作为教师家庭独子的他,从小背负着父亲赋予他考上重点大学的使命,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寒暑假都很少出家门,可学习主要还是靠天赋的,石德最终只考了不入流的大学,毕业后,跟随南下大军,来到了这片热土。
每次回去父亲石建国都会唠叨说教了一辈子书,结果连自己儿子都没教好,自己家又在学校旁边,左邻右舍都是老师,现在石德干脆不回去了,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逢年过节刚好也是最忙碌的时候。
毕业后的石德换了几份工作,三年口罩事件失业,在家呆了几个月,老本也吃光了,这里的调音师家里有事离职,老表在这里做领班,也没多考虑,就过来上班了,光棍一条,也没什么考虑的。
现在这样子也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上面有人,自己没事客串一下少爷,去包间送送果盘茶水什么的,碰到玩的开心的客人,还能挣点小费。
点了个猪脚饭,填饱肚子,穿上公司发的廉价西装,按部就班的向皇朝KTV走去,该上班了。
“石头,早上才喝了一件不到你就溜了,真不够意思哈!”
“卧槽,我哪里喝的过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哦!现在还头痛呢。”
路上碰到同去上班的几个包厢少爷,早上下班大家经常在一起宵夜,石莞德酒量虽然不,但不好酒,经常尿遁。
“少来,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上次在帝王包厢,王总压在洋酒杯下的红牛你拿的最多吧!还在这里装!那可是几十度的洋酒,你跟喝啤酒一样。”
这几个包厢少爷都叫他石头,大家年纪相仿,都是出来讨生活,关系还不。
“没办法啊,谁出来不是为了几个钱呢,再碰到这样的大老板记得通知一下哥们哈,你们吃肉,我喝点汤。”
石德呵呵笑道。
来到自己上班小办公室,看看才七点多,夜场生活还没开始,泡了杯茶,拿起今天的码报研究起来,石德另一份重要的收入是给别人开单,夜场工作只要放得开,来钱容易,都是年轻人,花起来也随意,这个城市买码人多,石德在这一块收入有时候比工资还高,每天晚上八九点是他最忙的时候,才找了这个相对时间比较自由的调音工作,夜场给安排了个小房间,没事就在小房办公室呆着,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小杂物间,堆放这一下电线,旧吧台,这里他跟夜场的电工共用,电工九点上班,还没来。
随着夜幕降临,墙壁开始有些震动,夜场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