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段屿脑子里经历了一场争斗,是两个自己互相殴打。
段屿很想像以往一样自然的握住他的手,仿佛那种交互是一副良药可以治愈他刻入骨中的寂寞,每次接触他总会很安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担心过分的举动会给方知有带来困扰,而方知有偏偏不是一个开口说“不”的人,他甚至开始怀疑,担忧方知有是不是同自己一样在乎着彼此的感情。
如果方知有只是可怜自己,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友善地对待自己,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难过。
笔头已经在卷面晕开一大块黑色墨汁,晚自习的每分每秒都让段屿感到煎熬,他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就像初识时的方知有,思前想后,面对一些事唯唯诺诺。
是同化吗?他给自己的影响这么深吗?或者是有了重要之人就会变得过分谨慎?
九点一到,段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由。漫长的晚自习结束了,他把课本送回座位交代了一声:“我去大叔那兼职。”就冲出了班级。
他申请了九点之后的兼职,一是不想回去太早,二是想找点事做,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
前段时间周翰林问他暑假要不要回家,回去见见周慧云,他还没做好决定,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她,本来就烦躁的心情因为周翰林的提议更加糟糕了。
烧烤店客人挺多,一般九点后还会再来两波客人,他负责在厨房打下手,有时候会到前台收收帐。
推门进店,李匡正好从靠门的包间里走出来,见他笑着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段屿扫他一眼未予回应,径直穿过大厅去往厨房。
老板正在炭火烤炉前烤串,抽油烟机好像坏了,屋里烟挺大。
“来了?”老板说完离开炉子招呼他过去,才得空休息一会。
段屿应了一声赶忙过去接手,炉上烤的是鸡胗火候要求挺严,稍微火大就会烤得太干。炉前有点热,进来之前他忘了脱外套,只能先把拉链打开缓解缓解。
老板出去取其他待烤食材,厨房就只剩他自己了。经过几日的观摩和品尝,他对自己的烧烤技能还挺满意,打算以后让方知有尝尝手艺。
等鸡胗表面发硬开始冒泡泡就差不多了,这种火候的吃起来外焦里嫩。他又撒了一点孜然就装盘了。
烤鸡胗有点费时间,在炉前烘得他感觉脑门子都热了。老板回来又让他去前台收钱,他顺手把鸡胗端出去拿给李匡。
吃完的客人消费三百二十七块钱,非得缠着他抹零,段屿承认自己不太擅长这种工作,三两块的总觉得没必要讨价还价,也不知道大叔允不允许,最后给人家抹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