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易阖上门正准备出门,便见邻家段相公胳膊上挎着篮子,也是一副出门的模样。
段相公为人热忱,一见到司易就亲亲热热地招呼了一声,“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去街上买些针线,你呢?”
“妻主平日吃的茶快没了,我去再买些。”
“那我们正好顺路,快走吧。”段相公难得有出来的机会,一路都是兴兴头头的。
“司易我真羡慕你啊,公爹不在身边看着,一个人当家做主,你妻主又那么疼你,不像我。”段相公一路聊了起来,话题从这个跳到那个,司易有的时候都没能接住话茬。
“就是这个铺子,司易你不一起买点线吗?”
司易看了看天色,他们出来得很早,虽然家中并不缺,但也颇为配合地跟段相公一起看了看新进的绣线和花样。
段相公正挑得起劲,听到外头有人唏嘘的声音,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好像听到马车的声音了。”
外头的男子进来唏嘘道:“活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马车嘞。”
段相公最喜欢凑热闹,连忙扔了花样冲到外面去。
杂货铺所在的街道并不宽敞,当两辆马车迎面驶过的时候就很堵。
路面当中,一辆装饰华丽稍显轻浮的马车和一辆普通青帷马车来了个照面,挡在路中央。
“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好看?”段相公转头问身边的人,都虽饶有兴致,但也表示没有见过。
一个正在付钱的男子不屑道,“这是松竹馆的马车,估计是哪家纨绔女包了几个松竹馆的小倌玩,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讳避讳。
“咦,你一个小郎君,怎么会知道松竹馆的事?”有人奇怪地打量了这个男子,见他并没有束冠,显然未成年嫁人,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那男子目露怨恨,死死地盯着那华丽的马车,“松竹馆的贱人害惨了我家郎君,我怎么不知道?”
围观众人见有瓜可吃,连忙追问,那男子只不肯说,付完钱就走了。
“公子先等等,我去和对面的说一下。”马车内,一个样貌清秀,十五岁上下的男孩见慕行面上有些疲倦的样子,便掀开帘子出去和对面交涉了起来。
慕行确实着急回去,为了应付余掌柜,他费了不少心思,余掌柜为人好色,还有些隐秘的爱好,出来的两日,弄得他心力交瘁。
他轻轻靠在车厢上,心中再次浮现那人的容貌,心头微微钝痛。马车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知怎么地,他突然听到一阵清晰的说话声。
“司易,我买好了,你要去哪里买茶?”一个男声问道。
慕行通身一震。
掀开帘子一角,杂货铺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子。
“妻主这几日读书辛苦,我想去品泉楼买好点的茶,却不知道哪些茶好,打算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