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保证,除此润肤膏外,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这一款更好的了。”百里郎中神情严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想起了娘子写的广告词,温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润肤膏在手,青春美颜常有。”
七爷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对男女老幼皆有用的膏子,若是不断做出来,这样发展下去不就是财源滚滚而来。他们好似挖到了金山,比做什么都强。
他不知自己的心是该喜悦,还是该失落,还是有更多复杂的情绪。他指向卧房,对换发着神采的百里郎中道:“娘子在里屋躺着,她…你去给她把个脉。”
“是,小人正是来给娘子换膏药的。”百里郎中轻快地进了里屋。
月娥还没有完全康复,身体虚弱。走了一上午的路,被罚跪了许久,再加上葵水初次来,肚子痛得厉害。她躺在床上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百里郎中看到月娥的面色,心下吃了一惊,着急道:“娘子,伸出手来,老朽给你把脉。”
月娥从衾被里伸出力的手腕来,百里郎中仔细把过脉后,一颗紧绷的心松懈下来,温声道:“娘子好生歇着,老朽给你开一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好,多谢先生。”月娥虚弱地应一声。对百里郎中勉强展开一个感谢的微笑,又闭上眼睛。
百里郎中到外间开药方,七爷以为月娥生病了,急忙问:“她的身体怎么样?可是病了?”
“娘子第一次来葵水,加上身体有伤,气血弱,需要调理,喝两副药就会没事。”
七爷松了一口气,温声道:“百里,有劳了。”
百里郎中将药方交给管事的婆子,叮嘱了何时服药,以及注意事项,就向王爷告辞了。
七爷整理了一下衣袍,缓缓迈进了里屋。雕花木床上,月娥拥衾而眠。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作声,静静的陪着闭着眼睛休息的月娥。
初见她时,那一抹惊艳的时光在脑海中久久不散,酝酿出后来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的嘴角勾起,仔细回忆与她从初见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她的风华绝代,她的见识不凡,她知道的许多事好像根本就不同于这个世间。到底哪里不同,他又说不清楚,就越发觉得不了解她,越发不能放下她。
七爷抬起手,想将她垂在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月娥似在梦呓,发出轻鼾声。他生怕影响到她睡眠,赶紧缩回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她脸上的面具已揭了下来。刚才五里郎中看到她的真面容,一句话也没有问他,更沒有大惊小怪。一位饱经风霜的医者在纷繁复杂的世间存活,也许早就看透了许多事。可他看不透,就像眼前人,她就像是彻头彻尾戴着面具的人。脸上戴的这个面具随时可以取下,可另一副面具好像已经长在她身上,与之浑然一体,让人看不破,认不清她的喜好,性格,能力。这副柔弱的身体里装着一颗让人百思不解的心。她为何知道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事?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若不是他亲自去查,谁会相信制造火器的方子就出自她这只娇嫩的小手,那可是能摧毁千军万马的火器。
七爷看着那张粉嫩的小脸,越想越不安,颓然地低下头。这次在草原上遇袭,若是有了火器,还不把契丹军炸成灰,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不愿意,也不承认能写出火器方子。他明知如此,就是不敢对她用强。生怕这朵娇花,用强就“嘎啦”一下摧折了。若说她的弱点,那大概就是心软,见不得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