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的脸色苍白,进了里间,侧躺在床上,望着绡帐出神。
伤口一阵阵发痛,使她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坐起,辗转难眠。
“窝呱儿,熄灯,你累了一天,也快去歇息吧。”
“是,奴婢就卧在旁边小榻上,娘子若有事,就叫奴婢。”
窝呱儿说完,去吹熄了屋里的灯。月光从并未合拢的窗棂隙间洒落进来,水银泻地般轻缓流动。
泪水月娥从脸庞划过,她渴望自己的家,渴望有病之身有亲人的关怀。自己在这异国他乡,如今的处境,明为座上客,实为阶下囚。
第二日傍晚,月娥坐在窗户下皱着眉,喝着百里朗中送来的汤药。
一口,又一口,苦涩恶心得她的肠胃反呕。为了早日康复,利索的活着,她还是硬着头皮喝完药,一阵咳嗽。
七爷轻手轻脚走进了院子,如修竹般挺立在婆子和婢女们面前,吓得婆子和婢女们惶惶下跪。
“王爷,奴婢不知王爷进来了,冒犯了王爷,该死。”一位差点撞上王爷的婢女跪地叩头,惊恐不安道。
王爷看了一眼正屋,挥挥手,直往屋里走去。
月娥赶紧起身,回到床上去侧身躺下,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七爷走到床边,轻轻推她,见她不理,轻声笑道:“刚才还听到咳嗽,这回就睡着了?”
“我睡着了,不要理我。”她一动不动。
轻轻放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去,一阵沉默。月娥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后背上有把刷子在扫来扫去。
她忍住不动,再忍一阵,终于坚持不住了,睁开眼睛,“王爷在屋里有姬妾陪着疗伤不好么?到这屋里来,可没有姬妾。”
七爷约微愣了一下,原来是她不知从哪里听到府上有姬妾,好像是在吃醋。不禁嘴角上扬,温声问:“你的伤…今日好些了么?”
月娥没好气地说:“每天喝百里郎中送来的汤药,伤口总会一日好过一日。”
七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有些伤感道:“我去二哥府上,刚吊唁了梓阳回来,已令人叫百里郎中到这里来给我换药。”
月娥皱着眉头,还是坐了起来,“王爷,你不回自己寝房医治,倒是跑到这个客房来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