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望回家的方向,远方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
那片大漠,绵绵黄沙与天际相连,广阔垠,不知何处才是沙的尽头。
夕阳西下,余辉将沙丘和座座屋檐踱上一片金色。
天空彩云片片,远山苍茫,归巢的倦鸟,如一道白烟掠过天际。
嘈杂的街巷,此时没有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刚才还听得见的各种喧嚣声也偃息旗鼓了。
街上响起了数辽军的马蹄声,他皱眉暗道:“辽人开始宵禁。”
走廊上来来回回粗声恣语的其他房客,也各自安静地回了屋。
新逸看了一眼很快就空一人的走廊,也转身回了客房。
书染隐在廊柱的阴影后,四下观望。一队辽兵骑着马已进了这条巷子,他猫着腰,闪身回了房间。
巷子里的街道上,过路的行人抬头便能看见这家客栈二楼的游廊和面街的每一扇客房窗户。
两人关严了门窗,坐在窗下桌子边,伸长脖子透过窗子上的小木格间隙往外细看。
一队辽军骑兵巡街而来,经过每家每户门前不时要喊上一两句话,估计是讲夜晚不得外出之类的。
“辽人夜里管得甚严,估计月儿那处更是防得紧。”
新逸拧着眉,看向窗外,悄声嘀咕。
“大少爷莫要太过担心,我今夜先去探个虚实,再作打算。”
两人坐在窗下紧盯着外头动静,直到天色已暗。桌上的一盏小油灯也不点燃,屋里黑黢黢的。
店小二上楼,见他俩的客房没有一丝光亮从窗户透出,屋里漆黑一片。估计客人已睡下,又蹬蹬蹬下楼去。
烈日炎炎似火烧的军校场,七爷挺着笔直的修长身躯,检验一队队驰骋而过的辽军骑兵。
马蹄声声,胡沙滚滚,卷起层层浊浪,汗流浃背的辽军衣袍上能拧出水来。
夏日的羊坨城,太阳像一个大火炉,大地被烤得发烫,连空气也是热哄哄的。七爷浑身冒汗,衣袍已湿透。
他眯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前方,想到了冒着丝丝冷气的冰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