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莫名地看着司徒翊,忽然想起他昨晚说这是一家黑店,背后势力不清楚,那她这样冒冒然的给客栈主人治病,确实也有些冒险,于是连忙对着司徒翊行了一个礼,做小伏低地道:“诺。”
林远以为姝儿是司徒翊的家奴,连忙对司徒翊表示了一番感激之情,把妻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婉转的表达了希望司徒翊回去之后不要为难姝儿。
司徒翊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凌厉地看了姝儿一眼,说他们要赶路,便拉着姝儿离开了,临走前,姝儿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中药起效慢,而那位夫人得的又是急性肠胃炎,不知那药是否有疗效,但在这个没有手术室没有抗生素并且卫生条件极差的年代里,她也没有办法给人开刀,所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退房结账时,老板为了感激姝儿,没有收他们的住宿费,司徒翊一丝感激之情也没有,反而恶狠狠地盯了姝儿一眼,然后丢下了一两银子,从后院牵了马车,出发了。
马车上,司徒翊还在训导姝儿:“昨晚就和你说了,这极有可能是一家黑店,你居然还敢跟着人家走?”
姝儿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话,司徒翊还在那边滔滔不绝的说着江湖有多危险之类的话,姝儿被他说得烦了,只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是一个医者,不论对方是做什么的,只要是病人,但凡在我身边发生的,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司徒翊不再言语,知道她被医学院洗脑的十分彻底,对救病治人这件事异常执著。
司徒翊怕路上横生枝节,让元晔和独孤雁马不停蹄的赶路,晚上也不再住客栈,而是找一处荒郊野外,搭帐篷露宿。
三天之后,司徒翊顺利的回到邺城,刚一入司徒府,司徒克的副将朱伯达便迎了出来,对着司徒翊道:“二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陛下和将军都以为你战死在并州,派了许多人去寻你,此刻见你平安归来,将军定然欢喜坏了。”
“我爹呢?”司徒翊一边走,一边问。
“将军奉召进宫,商讨征梁一事。”朱伯达道。
“大哥呢?”司徒翊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大哥司徒贤,大哥虽是长子,只继承了父亲的重情重义,却未继承父亲在军事上的才华,为人老实懦弱,耳根子又软,虽然武功不,但是此次由他做先锋攻梁,并不是一个十分妥当的用人,狄璋老谋深算,怎么会看不出。
“大军十天前已经开拔。”朱伯达毕恭毕敬地道。
司徒翊停下了脚步,看着朱伯达:“大军开拔之前,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朱伯达摇头:“除了二公子您下落不明,将军和大公子分外焦虑之外,一切如常。”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府里?”司徒翊问。
朱伯达想都不想,立即道:“就在大军开拔前一晚,丞相狄璋曾来府上与将军喝酒?”
“什么?”司徒翊蹙眉:“你当时可在场?他与父亲说了什么?”
“末将当时陪坐在场,狄大人与将军推杯盏换,两人相谈甚欢,恨不能结拜为兄弟,临走前,狄大人留了一块玉佩给将军,说是此次出征,生死难料,难得与将军志气相投,待凯旋归来,定结为异性兄弟,此玉佩便是信物。”朱伯达十分高兴地道。
司徒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狄璋文才武略,是齐国的良相,狄璋与姚闵就像秦孝公与商鞅,君臣一松一紧,姚闵对群臣宽厚,狄璋治国严苛,这几年实行变法,将齐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富明强。
可是在狄璋眼中,他司徒家终究是外族,始终威胁着齐国,几次陷害,万般奈之下,司徒克只得将自己貌美的女儿,司徒清柔送入姚闵的后宫。
司徒清柔遗传了司徒家的美貌,很得姚闵欢心,甚至到了专宠的地步,狄璋的谏言自然抵不过司徒清柔的枕边软语,所以姚闵不但没有提防司徒家,反而越发重用,而这一切都不是狄璋所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