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海东青第九章、明朝三大都司第二节_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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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奴儿干都司正式建立，明朝旋在奴儿干地区不断派官驻军。史载，其官吏“间岁相沿领军”，驻防官兵轮番戍守“踰二年遣还”。至于奴儿干都司各级官吏薪俸、驻防官兵粮饷，以及其它物资补给则“循于辽东都司支给”。史载，到为奴儿干都司输送物资补给的时候，辽东都司都会忙活得热火朝天。朝鲜官员在赴京途中曾得见辽东为奴儿干都司输送物资补给时的情景。《李朝实录》记载，“辽东一牵扛辑辀者络绎不绝”。从运输队伍风餐露宿、挥汗如雨的场景中读者能够实感到，将各物资从辽东运至奴儿干是多么大费章。事实上因地处太过偏远自设置奴儿干都司伊始，如何为驻防奴儿干地区的明朝官兵输送给养并障奴儿干都司正常运作，就成为困扰明朝的一项大难题。运输离不开通，解决人员及物资输送难题的关键就在于能否通至奴儿干地区的通。明朝当然明白通通的重要性，为至奴儿干地区通运输的顺畅，明朝在代驿站的础上大力扩建新增驿站，同时不断延长新辟驿站线。《明太宗实录》记载，朝廷敕令奴尔干都司及所属各卫，“凡有使命往来，所经之地，旧有站赤者，设各卫头目”，并总设提领一人。又毕恭修著的《辽东》记载，当时从辽东通往各地方的通干线有条，条干线均起于辽东都司重镇开原城，东到朝鲜，达蒙古，东抵达特地区的满泾，通往满洲里以，形成四通八达的驿站通网。通过密驿站通网，奴儿干诸卫所可以同明朝及时互通息，遇有军国大事女各卫所官员可亲自前往亦或派人随时奏报朝廷。《明实录》中有关女各卫官员来京“奏事”的记载比比皆是，同样朝廷政令也能及时传达到奴儿干各卫所。客观上东地区驿站通网建设，为巩固明朝对奴儿干地区的羁縻统发挥了极为重要作用。

条通主干线中属从辽东重镇开原起始，延至奴儿干都司所奴儿干城（俄罗斯尼古耶夫斯克特）的通线最为重要。该条线明人称为“东水陆城站”，也现代学者赞为古代东地区、古代黑龙江域的“丝绸之”。“东水陆城站”通线又分为水上、陆上两条线，水上线以吉船厂为，从松江顺而下转入黑龙江，直通黑龙江入口和苦夷库页岛。陆上线由开原至驿站底失卜现黑龙江双城市兰棱镇石家村，后由底失卜到奴儿干都司所在地特奴儿干城（现为俄罗斯境内的尼古耶夫斯克特）。而本线驿最末一站，位于黑龙江下游亨滚河口（俄称阿姆贡河）的满泾站，距离黑龙江入口一五十公里。明代，黑龙江下游女各部进京朝贡时走的就是这条线。

在明朝精心的至奴儿干地区通体系中，水运输效率无疑最高并能够承担较大规模的人员及物资输送。为充分利用东地区的水运输资源，永乐十八年（1420年），明成祖特意在吉市的松江畔建立船厂，以便就“船运粮”及运送军队。明钦差太监亦失哈巡抚奴儿干也是从吉船厂扬帆起航的，亦失哈的船队满载官兵及帛丝绸、粮食等物资，沿松江而下径直驶进黑龙江。《明宣宗实录》记载，宣德二年（公1427年），亦失哈第次巡视奴儿干时一次便运载“奴儿干官兵三人。人给行粮石，总为二万一石”。也就是说亦失哈所率巨型船队总携带三吨物资，艘船至少载重十吨。众多物资除了供给随行官兵吃用外，还要用于对奴儿干各部族的丰厚赏赉。奴儿干地区纬度高冬季寒冷漫长，然而水运输季节限制只能在夏日行船，其余时间唯有靠陆方式运输。除了传统人畜运输，明朝还在冬季封冻江面上使用狗爬犁作为通工。《辽东》记载，“夏月乘船，水（小）可乘载；冬月乘扒犂，乘二、三人，行冰上，以狗驾拽，疾如马”。由此可见无论水运、陆运甚至冰面载运，但凡能用的运输方式明朝全都用了，明朝在尽着一切可能全力障着奴儿干地区的人员及物资输送，怎奈明代社会生产力及水平终归有限，制约了通运输体规模和物资输送效率，此瓶颈响，明朝不可能在奴儿干地区驻扎过多军队。较内地的大宁都司依靠补给输送尚能勉供养八万大军（包括万铁骑），而明朝在奴儿干都司的驻军可就少得可怜了。至多时也就区区三，最少时仅五。这点有限驻防兵力只能有政上的象征意义，本无法形成对奴儿干地方诸部实质性军事威慑。

除了在奴儿干地区的军事存在有限以及威慑力不足，奴儿干都司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其下诸胡各部尽都骁悍难驯。黑龙江域是孕育古代游牧民族的摇篮，鲜卑、蒙古、女等声赫赫的方胡均诞生于此。是时，奴儿干都司下少数民族包括：女人、蒙古人、达呼尔人、赫人、乞列迷人、苦兀人等。若不计曾一度划归奴儿干都司管辖的朵颜三卫蒙古，奴儿干都司所辖诸胡还是以女人为主。笔者曾仔细读过姜戎老师的《狼图腾》，姜戎老师在《狼图腾》中关于胡汉关系的论述，笔者不敢苟同。但对于姜戎老师提出，环境塑了方游牧民族狼性性格的观点，笔者倒是非常赞成。在恶劣自然环境以及激烈部族争竞的双重锤炼下，奴儿干地区诸胡各部从骨子里往外透出一股浓烈的野狼习性。以凶残狡猾、恃勇好胜、桀骜难驯为代表的狼性文化，已经浸入到一个胡人血液中。一些有“血族仇”传统的部族常常会不计后果公然对抗朝廷。如：洪武二十年（公1387年），明太祖派挥使侯史家奴、刘显统“骑二”，前往斡朵里城（吉珲春附）设立三万卫时，明军曾与当地一些不服王化的女部族发生激烈冲突。明军在冲突中给予当地女部族较大杀伤，这些罹遭创伤的女部族从此对明朝仇恨不已铭记于心。虽经几十年隐忍不发却从未曾忘怀过，并苦苦等待着报仇时机到来。宣德八年（公1433年），当地女部族突然袭击明将裴俊所部明军，袭杀明军一五十二。朝鲜《李朝实录》记载，袭击明军的野人女讲述袭击理由时愤曰：“侯挥、刘挥比杀了我（们）的爷娘，如来报仇，务要杀了招谕官军”。奴儿干当地部族之桀骜难驯，及其同朝廷杂仇怨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辽东都司通过从内地不断移民屯田成功压制了当地诸胡。大宁都司依靠内地输送给养及进驻重兵也能迫使属夷俯首听命。可在奴儿干都司以上两点成功经验都不备实施的本条件。既如此，明朝只好在奴儿干地区为宽松的统策略，以怀柔笼络地方诸胡进而达到对当地实施羁縻统的目的。所以这些桀骜不驯的诸胡各部便滋事生祸，只要不至不可拾，明朝仍会尽力予以怀柔招抚避免将事态扩大激化。而这种极为宽松统的典型范就是永宁寺毁事件。永乐十一年（公1413年），亦失哈第三次巡视奴儿干时，于奴儿干都司所在地附原有观音堂础上，修建一座供奉观音菩萨的佛寺庙并命为“永宁寺”。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座永宁寺赋予了特殊政含义，相当于明朝设置于当地的主权标碑。由于奴儿干地区太大，驻防此地的明朝官兵轮换间留有挡，这便导致永宁寺尽管设于都司所附，可奴儿干都司却没有足够人手去时时看护。等到宣德二年（公1427年），亦失哈率领三军士巡奴儿干时当地“民皆如故”，但亦失哈一干人等发现“独永宁寺破毁”。。

何一个王朝碰上这种目无朝廷公然以下犯上的悖逆之事，都会毫不犹豫地大张挞伐。此等子比比皆是，汉时，域轮台叛汉归附匈奴，汉武帝严令汉军夷平其城池并尽屠其男女，域诸国为之骇服！东汉时，趾爆发反抗东汉统的二征起义，汉伏波将军马援大兴杀伐削平趾地区反叛。而后伏波将军马援为夸耀武功兼镇吓土著人于其地立铜柱，铜柱上刻有铭文“铜柱折，趾灭”。当地人饱汉军屠戮无不痛恨汉朝入骨，“过其下，以瓦石掷之，遂成丘”。唯惧汉军度犁庭扫穴，杀怕了的人始终未敢毁损铜柱。唐时，镇守域的节度使高仙芝以石国国王“无藩臣礼”为由，领镇兵讨伐。唐军攻占石国屠城尽杀国中老幼妇孺，石国国王也献于阙下斩首。以明朝为论，若这等毁寺犯上之事发生在内地华或土司地区，驻地明军早就兴师问罪了。可亦失哈却并不想如此，尽管他有充足理由率领所部官兵讨伐胆敢毁寺的部族，但这也意味着明朝将与奴儿干地方部族结仇怨。一旦战势扩大，奴儿干都司有限兵力又不足以控制局面，那就只有两种不利境况。一是明朝在奴儿干地区的统开始瓦解；二是明朝将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财力在偏远的奴儿干地区一场本不值当的战争。《重修永宁寺记》记载，亦失哈于长远考虑没有惩罚“吉列迷毁寺者”而是“体皇上好生柔远之意”抚当地民众，“特宽恕，斯民谒者，仍宴以酒，给以物，愈抚恤”。于是当地人民老少无不踊跃欢忻咸啧啧之曰：“天朝有仁德之君，乃有贤良之佐，我属无患矣”。亦失哈对毁寺一事的调处理，在硬大汉族主义者看来着实无能窝火但实则是当时最明智选择，毕竟明朝在奴儿干地区的统力度太过有限。

明朝在奴儿干地区的统虽说宽松，可相比起唐朝对黑水靺鞨、渤国的羁縻统，明朝的统力度总还要些。毕竟奴儿干都司的主官，如：都挥使、都挥同和都挥佥事等都是由朝廷从内地调的官担。至于奴儿干都司下辖各卫所的官职，明朝依“因其部落，官酋长，各统其属，以时朝贡”原则，当地部落酋长担。用《大明一统》的话讲，“官其酋长为都督、都挥、挥、户、镇抚等职……俾仍旧俗，各统其属”。依照明朝规制，朝廷还会赐给各卫所酋长印、诰敕和冠带、袭衣，以俾其管理本卫所事务。对奴儿干各卫所酋长而言，朝廷颁予的印、诰敕和冠带、袭衣极等物品为重要。印是各卫所酋长权利合法性象征只有拥有朝廷颁予的印，卫所酋长能在本部族中正常发号施令。诰敕状也称为敕书，上面记载着明朝授予的官职和等级，是卫所酋长进京朝贡和赏赐的凭。冠带、袭衣就是官服，卫所酋长进京朝贡时必穿戴，惟由朝廷赏赐不能自制。而各卫所酋长在获得官印、诰敕和官服后，也正言顺地成为明朝奴儿干都司下属各卫所官员，并作为明朝代理人在各部代为朝廷管理所属部民。出于怀柔笼络目的，明朝最大限度地留各卫所酋长在本部族的原有权利和地位，包括：允许各卫所酋长的官职袭罔替，只要他们能够对明朝忠心顺命。通过这些卫所酋长，奴儿干地区诸胡各部族尽都成为明朝属民。

一个小甜饼

第九章、明朝三大都司 第二节

第九章、明朝三大都司第二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