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万叶少爷未免过于落魄,我还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达达利亚模仿话本中的薄幸语气与万叶调笑,万叶也苦笑着接道:“是我缺乏养家的本领,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认识的少爷们都差不多,自己没有养家的本事,靠着家中的老底坐吃山空。万叶少爷是否有些其他的本领呢?”达达利亚问。
“听雨,如何?我听船外这雨声势不小,但后劲不足,明早便会由阴转晴。”万叶道,“和天气相关的预兆,我都可以通过听大自然的声音来进行辨别。”
“很厉害的本领。”达达利亚道,“是万叶自己的兴趣爱好吗?”
“我喜欢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听风看雨,皆有其乐趣所在。众生相也是如此。”万叶答道。
“众生相吗……”达达利亚低声重复,又问:“你听众生,又在我身上听到些什么呢?”
万叶思考片刻,道:“我听见潮声,人能阻,亦人可追寻。”
“随着潮汐而来的水,人们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段观测它、记录它,盛下一杯澄澈液体;我们细数潮起潮落的规律,迎来送往,法阻止它奔涌向陆地,法挽留它回归海洋。”
“它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达达利亚笑道:“这就是所谓难以掌控的形之水吧。”他微微抬腰,将仍泡在透湿蜜穴中的那根吐了出来,右手试探着掩住敞开小口的女穴,叫它千万不要漏出精水,手背意间碰触到微软的性器,发觉柱身沾满了黏腻情液。可惜二人身上并未带着手帕或其他可供清理的杂物,这些可千万不能沾在被子上。达达利亚于是先夹紧腿根与雌穴,尽力吸纳着刚刚射入的浓稠白浆,又贴近了二人下体,右手揪起一点内裤的布料,手法细致地擦净万叶下身那些精液淫水混合物,之后为万叶重新系好外袴,自己重新套上湿漉漉吸满厚重黏液的内裤,将雌穴罩得热闷不堪。
收拾好二人身下狼藉,达达利亚才从万叶身上翻下,平躺在一旁,呼吸均匀。他要入睡了吗?
“万叶,”他忽然开口道,“替我听听这雨声吧。”
万叶侧头看他,达达利亚已敛下眼帘,准备入睡了。枫原静静地呼吸,他仔细聆听雨滴敲打融入海面,混着由远及近的潮声,于心湖荡起涟漪。
他双臂铺于身侧,与达达利亚的右手只隔一寸,这样的距离刚好。如两条离得不远不近的平行线,终日不会迎来相交之时。
万叶阖起双目,如愿坠入梦中。
第二日清晨,渔夫将二人叫起。他对两人合盖一被之事毫不见外,只当是昨夜寒雨潮冷难耐,达达利亚与枫原万叶不得不合抱取暖。两人下船,站在息雷的岸边,看螃蟹在泥沙中钻来钻去。万叶已听不见往日那轰鸣的雷声,却以为那震雷来到了自己脊背中悬,来去如风的浪人在执行官身旁止住脚步,等待一句邀请。
达达利亚活动拳脚、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快活道:“感谢你的陪伴!枫原小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转身离去,鲜红绶带在空中飘荡。留万叶独守平静风也雨的海面,少年背过身,念道:“焦急心如焚,人问苦衷。经年盼待久,犹不许相逢。”
过了今晚,一切恢复如初。
……是这样吗?
若真是如此,我心头这份不虞从何而来?你知晓我的身世、我的爱好,我谋生的本领,而我只得到你随口说出的名字。梦中人,梦中雨。我是迁怒海鸟的根浮萍,被一场骤雨打入湖底,梦醒即是退潮,而退潮之后,你又去往何方?
枫原万叶不再多想,他观云听风,辨出自己应走的道路,兀自朝那雨散云飞之处走去了。
TBC
注:文中所提和歌皆引用自《源氏物语丰子恺先生译本与《后撰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