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了就不走好不好,陪着你。最近又发生了好多事,你想不想听?”冷慈依恋地蹭着那五根玉石般美丽的手指,冰冷的泪水顺着肌肤滚落,他继续说,“许触我已经派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了,24小时暗中保护,不过这一切很快都会结束了……”
冷慈没有说下去,咬断话头,抬起脸摸了摸宋星海:“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等你醒来我才告诉你全部。我昨晚还梦到你生气一下子坐起来,给了我两脚,样子好凶。”
冷慈笑了笑:“我们家小野猫最受不了别人吊他胃口对不对?”
冷慈坐在床边和宋星海聊了会天,接着起身检查治疗仪内的最新诊断情况。由于之前小宋身上的宇航服被击穿,右肩中弹,冷慈把人拽回飞船时人已经暴露在极度缺氧的环境下超过三分钟。
不过宋星海还是捡回一条小命,被冷慈用整个星际最顶尖的仪器保着,每天被扎数不清的药剂,身体恢复的不,连被摁断的肋骨也已然愈合,但人依旧没有醒。
医生给冷慈说明了很多后续可能发生的情况,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足够令冷慈惶恐。他每天都在祈祷宋星海苏醒,同时也每时每刻都做好最坏的准备。
身体数据有条不紊恢复,但脑电波有些异样。短暂窒息会对脑部造成一定程度损伤,加上宋星海身体特殊,在他苏醒之前,一切都悬埃未定。
病房里还供着观音和如来佛,托人从东方寺庙请的。冷慈这辈子没信过任何宗教,宋星海昏迷他还去蓝星最有名的教堂祷告,但一想西方神大概不护东方人,找关系打听了一番,请了如来和观音。
香柱蜡果盘,还有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冷慈跪在蒲团上,磕头,插香,嘴里念念有词。
香烛气味在屋子里蔓延,淡淡的清香。
躺在床上的宋星海不着痕迹蹙了蹙鼻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他对外界是有感知的,气味,声音,触觉,只是他犹如梦魇住,不得动弹。
他每天都在尝试挪动身体,哪怕只是动动手指,他分不清具体感觉到的东西,意识在混沌中漂浮,前方一片黑暗,那种摸不到头踩不到实地的感觉十分难受。
眼前的黑暗开始裂开白光,犹如穿破层层乌云的晨曦。宋星海继续强迫自己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浑身肌肉像是被抽去神经,软绵力,宋星海眉头越皱越深,在下一个不经意之间,食指狠狠弹了一下。
有了第一次成功,接下来的尝试如鱼得水。他一根一根控制着指头,最后五指都能简单动弹,但身体依旧是沉重的,好像泡在水银中,倒是周围的气味声音尤为清晰。
他听到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叫得生机勃勃,让人心里充满希望。空气里有浓郁的花香,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花,混在着香烛燃烧的气味,一股脑钻进鼻腔。
这里应该鸟语花香,风和日丽,面上暖洋洋的,阳光犹如一双温暖的手抚摸在他脸上。
最后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和沙发椅嘎吱被沉重物下压的动静。手指被人托起来,那触碰的动静显得有些暧昧,宋星海急着要醒来,匆忙间听到有个声音在他耳边惊喜地呼唤:“小宋!你醒了吗?!”
宋星海本来没能立刻醒,但男人在他头顶喜出望外的一嗓子,当即把他浑噩的神经唤醒了。
宋星海睁开眼,入眸一片刺白,他不得不闭上眼,一双手迅快覆盖在他眼睛上,那双手宽大燥热,还带着香火气味,身体紧跟着一抬,他连人带被滚入男人紧锁的拥抱。
宋星海呼吸一滞,感觉自己才从昏迷的深渊醒来,很有可能被眼前这个粗鲁并且壮得和小熊一样的男人再次勒昏,可对方的热情难却,抱着他中西混杂语伦次的说些什么听不清的话,最听得清的就是一声声黏糊糊的‘宝贝’‘hny’‘st’。
宋星海一脸懵逼地被男人又亲又抱,再一脸懵逼的被男人松开,他看得出男人煞是高兴,以至于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男人站起身至少有一米九,又高又壮在屋子里转圈,想去关窗帘,又想去够桌上的花,还想去摁床头的摁钮,宋星海看他没头苍蝇浑身颤抖地乱撞,什么也没做成,反倒是一膝盖跪在观音如来前,虔诚地拜了拜。
“那个……”宋星海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自己把提示铃摁了。等待医生来病房的时间,男人情绪稳定了些,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抱着他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