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从来了星辰阁,锦瑟身上的癣就慢慢好了,如今只有手肘的地方留了一块淡淡的白斑,其余地方竟是一点也瞧不出。
锦瑟便常顽笑说,为了见到未萌,才好端端长了癣,既见着了,便再不用长了。
她口中这表姐,恐怕就是她舅舅家的女儿。
“牡丹堂?”云姨眯起眼睛想了想,牡丹堂在长公主府的东侧,有几间正房大,轩昂华丽,连着开阔甬道直通仪门。诵经的地方选在这里,倒也往来便利。
既是往来便利,那在这里与邢家四郎见面说上几句话,倒是个好地方。
锦瑟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她扯了扯未萌的衣袖,说:“我打听清楚了,明日诵经前,宾客会在牡丹堂给长公主拜生辰,男宾拜过便去了西面的寿安堂,女宾则留在牡丹堂陪着听姑子们诵经。”
她说罢,两只手各伸出两根手指,指尖轻轻碰了碰,“姑娘和林家四郎,就可以在牡丹堂碰面。”
未萌瞧着她两个指尖挨在一起,眼皮子猛跳了几下。
云姨也想了想,对未萌说道,“你二人从前认识的事,自不能让府上的人知道,那明日便是头一次见,既是头一次见,那总得找个说话的由头来。”
未萌和锦瑟齐齐点了点头。
云姨便又想了一阵,才道:“我若是没记的话,牡丹堂正门对着甬道,往来宾客定是要走正门的,正门前一共五级石阶,姑娘只要等到邢家四郎出来的时候再抬脚往石阶上去,到时只当脚下一滑,邢家四郎必定会伸手去扶,这样便有了说话的由头。”
未萌和锦瑟互相看了眼,两张脸都是一样的似懂非懂。
云姨按了按眉心,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不仅仅有了说话的由头,更要紧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要倒,一个上前扶,尺度拿捏的不好,那得有肌肤的接触。只要邢家四郎有心,这亲事便成了一半。
“云姨,这样行不行?万一长公主瞧出姑娘是装摔的呢?”锦瑟有点不放心。
云姨想了想,眼前忽一亮,问锦瑟道,“你表姐可靠得住?”
锦瑟连连点头,“我表姐对我最好了,当年舅母要将我送到庄子上去,表姐求了舅母好一阵子,后来我来了星辰阁,表姐还偷偷来看过我好几次。”
云姨这才放下心来,只道:“那你和你表姐说好了,明天在中间的台阶上搁上一块石子,不管姑娘踩到没踩到,便有了摔倒的缘由了。”
锦瑟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说罢,忙着去了。
未萌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不确信,便问:“怎么能在林家四哥出来的时候刚好我进去呢?”
明日宾客如流,如何刚巧在门口遇到,倒是难事。
云姨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你只管放心,方才我便是去找了一个旧日相熟的嬷嬷,准我跟着她在一旁伺候,你侯在甬道一侧,只要瞧到我朝你使眼色,你便过来。”
“好。”有了云姨的话,未萌的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些。
只是那倒霉的眼皮子,还在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