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销一个月就一千多块钱,哪里够你和阿姨的开销啊,你快把卡号给我,听话。”刘海瑞连哄带骗道。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再次传来了赵雪的声音,这一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和失落,说道:“我妈说……说我们现在名份……我们不能总是这么用你的钱。”
这……刘海瑞一时也感觉有点不好怎么说了,他不会不想和赵雪一起生活,但是现在他正处于事业的起始阶段,如果要在官路上有一番大的作为和成就,就不可能脱离现在所依靠的大人物苏晴。俗话说“好风凭借力,直上青云端”,如果离开了苏晴,离开了这些对他在仕途发展起至关重要作用的女人,但凭他的个人力量,那一辈子都会有出头之日的。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握重权,只能暂时把儿女情长放在一旁了。“小雪,我……我不是想拖着你,只是我现在在事业开始阶段,想先以事业为重,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等我几年,我到时候肯定娶你。”刘海瑞心情沉重的向赵雪下了保证。
像刘海瑞这种幽默风趣没个正经的男人,突然认真的说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言,令电话那一头的赵雪心里甚是感动,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两行泪水就滚落了眼圈,欣慰的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沙地说道:“嗯,我……我等你,你暂时先搞好你的事业,我和我妈都很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那你把卡号给我,我把钱打过去,你和阿姨注意改善一下伙食,别委屈了自己。”刘海瑞又重新绕回到了刚才的事情上。
电话里再次沉默了一会,赵雪得到了妈妈的同意,说道:“那我用短信发给你吧,一点就行了,你自己多留点用。”
“好的,那你发信息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给别人送钱,征得人家的同意后,刘海瑞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挂了电话,赵雪的信息就发了过来,于是他揣着五万块钱走进银行,来到柜台前将五万块钱打进了赵雪的账户里TXT下载异界花心邪尊。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爸妈”离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点孤独,或许是想到了生命中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为之付出的姑娘,刘海瑞的鼻头不仅一酸,低着头拿着打款后的回执单朝银行外走去。
突然,当他就要走出银行门的时候由于是低着头没有看路,迎面装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伴随着女人“啊”的一声,他连忙说了一声:“对不起”让到一边去要出去,却被女人挡住了路。
搞什么鬼!想碰瓷不成!刘海瑞心说,抬头一看,突然大吃一惊,“何姐,怎么……怎么是你啊?”刘海瑞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何丽萍,只见她仰头挺胸,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小刘,你来银行干吗?”问完以后,突然就鬼笑着,小声说:“是不是存钱呀?”因为她想到了上午给刘海瑞分了五万块钱的封口费的事。
刘海瑞肯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把钱打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就悄悄将回执单塞进了裤兜里,嘿嘿的笑了笑表示默认,问她:“何姐你来干嘛?该不会也是存钱吧?”
“我来取钱。”何丽萍给出了一个和他想的截然相反的答案。
刘海瑞哦了一声,还准备刨根问底的时候,突然郑秃驴走了进来,一看见刘海瑞就很惊讶地问道:“小刘,你在这干什么?”
刘海瑞自然不能说他是来存钱什么的,毕竟工资是每月按时打卡,存钱就意味着有灰色收入,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有灰色收入呢,于是就用一句:“办点业务。”这种模糊的言辞搪塞而过了。
何丽萍怕郑秃驴会多问刘海瑞,趁着郑秃驴没注意,偷偷给刘海瑞挤眉弄眼的使了使眼色,刘海瑞便心领神会的对郑秃驴和何丽萍讪笑说:“那行,郑主任,何副主任,你们忙吧,我先回单位去了。”说着就走出了银行。
从银行出来,刘海瑞有点奇怪,何丽萍不是才从马德邦的“遗物”中捞了几万块钱吗?怎么不存钱反而还去取钱呢?从银行走出来后,为了一探究竟,刘海瑞并没有直接回单位去,而是躲在了银行门前的一颗粗大的梧桐树后,加之街上人来人往,做以掩护,直勾勾盯着银行门,过了片刻,就看见郑秃驴和何丽萍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或许是怕熟人看见,两个人刻意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各自夹着一只鼓鼓的皮包,看来从银行里取了不少钱出来。
由于距离太近,加之刘海瑞的顺风耳很灵,就听见在上车之前郑秃驴给何丽萍交代说道:“今天咱们是去送钱去了,你可别忘了啊,千万别摸牌,李副部长不喜欢的。”
何丽萍见郑秃驴一个堂堂省级机关单位的一把手,居然这么怕组织部副部长,便有些不解的说道:“老郑,你也好歹是省级机关单位的一把手,怎么还这么敬畏李副部长啊?”
郑秃驴呵呵笑道:“丽萍,你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前途命运可都掌管在组织部的领导手里,别看调你上来我也找人事厅朱厅长了,其实按照规定,科级以上干部人事厅根本权任命的,但是人事厅和组织部的关系情同手足,朱厅长和我是评级,按理说我见了他不用那么低三下四的,但求人家办事,就是想认识了他,这样才能拉近和李副部长的关系嘛。”
听了郑秃驴的一番话,何丽萍打心底觉得这个老家伙心机真是不简单,为了能达到目的,甘心屈于平级领导之下。这也让何丽萍打定了主意,想要做一把手,就必须不能一直得当这个老家伙的傀儡和床上玩物,还必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善用心计才行。
躲在梧桐树后面的刘海瑞在听完郑老儿和何丽萍的对话,不仅明白了他们今天来银行取钱的目的,而且进一步明白了他心里一直解答不了的疑问——那就是作为省级机关单位的一把手,为何甘心见了同级别的省人事厅姓朱的低三下四呢。
看着郑秃驴和何丽萍各自开车缓缓驶离,刘海瑞才从树后面出来,揉了揉因蜷缩着身子躲藏而发酸的腰肢,对马德邦被调离的整个事情就恍然大悟了起来。不过刘海瑞还是有点不太明白,郑秃驴就算要调离马德邦,只要打好和组织部李长平的关系就足以了,根据他所了解的,科级以上干部任命已经不在人事厅的管理权限内,为什么郑秃驴还和人事厅姓朱的走那么近呢?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这个问题,但是一只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殊不知郑秃驴在得知省上有意对省建委的组织结构进行调整,拟增加一名主管浐灞新区开发建设的规划处副处长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密切联系起了人事厅姓朱的,目的在于在将自己女儿顺利提拔上副处长的位置,而这个任命权正属于省人事厅的权力范畴内。
深不可测的官场,各种复杂关系并不是如同组织文件上的职责规定一样等级森严,由于有些机关单位之间会存在工作上的交集,会互相产生约束,这就导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明明同一厅级干部或者说是副厅级干部,级别划分相同,但因职能不同之间存在的约束关系,其中一方或许就会对另一方敬畏不少。作为河西省建委主任的郑良玉与河西省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长平意就是这种关系。因为组织部智能权力的特殊性,郑良玉在李长平面前表现出来的更像是一个部下的样子,谦逊、卑微、点头哈腰,低三下四。
从外面银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一点过五分,离上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办公楼里沉静的如睡着了一样,刘海瑞坐在椅子上后还在想郑秃驴为什么会和人事厅姓朱的一把手主动接近攀近乎,在马德邦的调动问题上,人事厅根本权插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