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疼呢，苗晓黑摊着手躺在联盟走廊的地上，天道赐予的恢复和身体遭受的疼痛混在一起，那种血肉快速治愈的感觉又麻又疼，好像是不计其数的蚂蚁正在啃噬着血肉。

这是要把人给逼疯啊，苗晓黑倒抽着冷气，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高空坠落，损伤加迅速疗愈，似曾相识啊，苗晓黑闭了闭眼，回想起前前世的一次任务。

……

锋利的刀刃穿胸而过，但并没有伤到要害。老爷要抓活的，他记得。

苗晓黑咳出一口血，她眼神淡漠，并未低头去看伤势，而是迅猛转身，手中断剑随即完成了它一生中最后的使命——杀了那个反水的“同伴”，她的速度完全不像一个受重创者该有的。

剑光闪过，血液飞溅，叛徒的表情定格，喜悦的余韵还未消散，恐惧的毒蛇刚刚攀上他丑陋的脸庞。

苗晓黑一剑割下叛徒的头颅，碧绿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咻——一颗子弹突然飞来，击中她握剑的手，断剑应声落地。苗晓黑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击得一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她没去管那向着悬崖倒下的尸体，迅捷转身用完好的那只手飞射出几镖。

众卫士还未从她杀死叛徒的迅猛中反应过来，淬毒的飞镖已准确击中苗晓黑此行的任务目标，后者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半入体内的飞镖，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串血沫。那一刻他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见色起意而让手下抓活的，就算再怎么准备充分，那可是向来不会放过一个任务目标的“死神”，才出师两年半就位列杀手榜第一的「黑猫」啊！他手脚发软，瘫倒下去。

“父亲！”一个与苗晓黑年纪相仿的少年悲呼出声，夺过身旁一个卫士手中的枪，子弹冲着苗晓黑不要命般倾泻，打在地面上击起一层烟尘灰幕。

卫士没来及阻止，所幸致命的飞镖并没有再次出现。烟幕之后，那道略显纤细的身影颤了颤，似是被子弹打中，随后缓缓倒向悬崖，好像步了被她杀死的叛徒的后尘。

咔嚓咔嚓——子弹已经打完，红了眼的少年又盯上了另一个卫士的枪，他扑上去想抢，却被方才那卫士阻拦：“够了，已经够了少爷，那杀手已经掉下悬崖去了，老爷的仇已经报了！”

少年疯狂的身形一顿，逐渐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崖边。烟尘已经在夜风中散去，饱受摧残的崖顶在冷月的照耀下露出苍黄的土壤，泛着莫名的凄凉，那仿佛笼罩在死神的阴影之中的令人心生畏惧的少女却已消失不见。少年颤颤巍巍地跌坐在地。

“死了？”

……

崖底，苗晓黑睁开眼，浑身散架的疼痛并没有激起少女的情绪波动。

这座悬崖并不太高，崖壁上的阻挡物不少，作战服上的简易降落伞虽然不如真正的降落伞但是仍然起到很强的缓冲作用，至少，她捡到一条命。

一群乌鸦落在苗晓黑身后的树上，血红的眼瞳僵硬地转着，盯着树下重伤濒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