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台中渐行渐远的那道红色身影，白发老者久久陷入内心的震撼之中。

等他的身形从阵中出来后，待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后，面上舒展开一道释然的笑意。

没想到他竟然赌对了。

人生在世，谁又不是心有所寄，心有所求。

世人熙攘，所逐不过虚名，就算嘴上说再多言辞恳切的话语，终究会选择利己。

大难临头各自飞，能信得过也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今日看到阵法中他们二人毫不犹豫的抉择，他心中终是得到了些许慰藉。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交付真心之人，而且他们并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实在难能可贵啊……

或许他也该放下心中的恨意，不能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就直接否认掉所有美好。

哪怕在认清楚世间污浊后还是要热爱眼前的一切，人生茫茫，也不过数十载光阴。

幸运的是，他在最后终于领悟了这点。

白发老者眼中满是感慨的抬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转头看向同样陷入沉默之中的祁墨卿。

并没有急着出声打扰，想来他心中也被震撼到了。

阵中的人虽然什么也没说，有时候直接行动要比许下承诺来的冲击更大。

祁墨卿此时的内心确实难以描述，他定定的看着镜中的情形。

一向平静波的内心深处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被荡起层层涟漪，清澈的瞳眸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泛着点点星光，似又潜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很是矛盾。

有担忧，有欣喜，似还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