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温予白裹着件宽大的黑色睡衣坐在沙发一角,手指把领口顺滑的面料攥出了大片褶皱,两条细长的小腿从睡衣下摆露出,脚踝上还带着一圈暧昧的深红指痕。他白里透着粉的膝盖紧紧并在一起,脚趾可怜兮兮地扒着厚绒地毯,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重的哀怨气息,看起来恨不得缩成一小团从地缝里当场逃逸。
“薄总!我我我……真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随着浴室门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温予白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猛地抬起头又开始碎碎念,散乱的刘海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向刚刚迈出浴室的男人,但紧接着又像被他袒露着的腹肌烫到了一样,怯生生地转着乌黑的眼球满屋子乱瞟,连余光都不敢往男人身上扫一下,生怕背上的锅又多一口。
明明裸着上半身的人是薄瑾辰,他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五指随意将微湿的额发向后一撩,露出眉眼深邃优美的线条,阳光从落地窗外泼洒进来,把男人身体上每一寸肌肉的弧度都勾勒的泛起淡淡光晕,随着他的动作拉伸出诱人的弧度。
背着光的角度让温予白看不清薄瑾辰此时的神色,但他胸膛上那枚咬痕在冷白的肌肤上依然晃眼的很,似乎声地斥责着温予白这个禁不起美色诱惑的小倒霉蛋。
温予白做贼心虚地又往沙发角里缩了缩,徒劳地拜遍中外神佛,希望传说中分分钟几个亿大项目的资本家能骤然失忆,忘了他这个透明的小打工人。
但佛祖显然忙得很,并没有时间处理这种桃花债,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薄瑾辰格外悠闲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交叠着两条长腿摆出了一副温予白格外熟悉的——领导要和犯了的员工长谈人生的架势。
“对不起薄总,我了,我向您道歉,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
资深打工人温予白娴熟地掌握着不管怎样先认总是没的,不等薄瑾辰开口,已经乖巧地低着头开始道歉,一张秀气的小脸皱成一团,满脸沉痛的悔意。
薄瑾辰闻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或许是为了拯救小员工处安放的眼神,他随意披上了件睡衣,样式乍一看与温予白身上那件似乎一模一样,但同样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薄瑾辰穿起来就显得慵懒而优雅,温予白却像是洗完澡被主人强迫裹上大浴巾的小毛团子。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对不起薄总我真……啊?接、接受……”
温予白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抬起头呆愣愣地盯着男人俊美的面容,原本咔嚓咔嚓艰涩转动的脑海里小心翼翼地放了朵烟花,茫然地庆祝起自己的劫后余生。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好懂,看得薄瑾辰垂下睫毛顿了顿,才收敛起那点正将知小动物诱骗进陷阱里的餍足和几近于的罪恶感。
“那接下来我们来算下账吧,你昨天晚上在酒店卫生间扯掉了我的袖扣,又哭湿了我的衬衣,抱着我非要让我带你回家,回家路上又吐在了我车里。”男人舒缓的嗓音在卧室里清冷冷地响起,才听了个开头就让温予白大夏天的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在我胸口留下牙印就算了,”薄瑾辰微微侧过脸,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耳垂下不易察觉的一小块淤血,回忆起昨天晚上有人一边抱着他哼哼唧唧地蹭着一边像小狗一样舔他脖子,软绵绵的脸蛋埋在他肩窝拱来拱去,薄瑾辰声地勾了勾唇角,嘴上说的话却不带半点感情,“咬在这种地方,衣领也遮不住,消下去之前我都不能去上班,否则会影响我个人甚至公司的形象,耽误掉的工作,你说该怎么办呢。”
“啊……”
温予白如遭雷劈地愣在原地,他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被同事哄着灌了两杯酒就把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光以为自己迷迷糊糊占了上司肉体上的便宜,原本想着大家都是男人,也说不上谁吃亏,或许能糊弄过去,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毁坏了人家的财物和事业。
“哦对了,”薄瑾辰眉心一蹙,丝毫不顾温予白惨白的小脸,薄唇开合间又给他心上扎了一刀,“像我这样子的出门挂牌接客,一晚上是不是也应该能有大几千。”
薄瑾辰身体向前倾下,俊美到几乎艳丽的五官从阴影里显露出来,他单手一摊,丝毫不顾及作为传闻中高岭之花霸道总裁该有的的矜贵,生得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五指几乎托住了温予白的下巴:“钱什么时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