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苍兰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回了他什么,但他说完之后闻炀就点了火准备开车。
垂在车窗外的右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挂上手铐,和他的左手连在一起。
季苍兰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有本事你就开车吧。”
闻炀脚已经踩在油门上,发出尖利的轰鸣,反问他:“你真以为我不敢开?”
季苍兰摇头,一脸真诚:“没有人拦着你。”
最后那辆车还是没开,他们停在路边一起抽烟,等来了真正的交警,给闻炀新买的跑车贴上了超速罚款一张。
那时候季苍兰就有点难去想象这可能会是他们如此忌惮的那个“希尼科夫”,比侧写师给出的画像要年轻了至少五岁,也比他们想的要更加……
他在心里慢条斯理地找到了一个勉强合适的字眼,善良。
被一条手铐拉出了很多年都没有回忆过的往事,季苍兰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重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闻炀,你好幼稚。”
“我不相信你,”闻炀冷哼了一声,说:“你谎话连篇。”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含在嘴里咕哝出来的,季苍兰是猜到的。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三层的自助餐厅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有乐手在中央钢琴上演奏,他们下去的时候一曲恰好完毕。
有零散的客人在下面吃夜宵,同样细碎地鼓掌。
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手上拴在一起的手链,让季苍兰在体力过度消耗后吃了一顿合心意的晚饭。
他正坐在桌前听着钢琴弹奏的时候,一旁有保镖走过来,弯腰附耳跟闻炀说了句话。
季苍兰听得不真切,但听到了“Lsi”、“价格”、“等您”这么几个词语。
他算了算时间,想到Sirn说的拍卖时间,他们离公海应该不远了,拍卖的报价即将给出。但在一切大白后,这都变得不再重要。
闻炀显然是不想让季苍兰知道他要和Lsi谈论的事情,听完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解决方案。季苍兰适时地抬动手腕上的镣铐,说:“去吧,周围有这么多你的人在,我不会跑的。”
闻炀的妄想让他对船舱里的那三架废铁变得时真时假,在此刻变得谨慎,叫保镖唤来更多的人手,几乎是在餐厅形成了一个小型包围圈,足足有十五双眼睛盯着他的方向。
闻炀的谨小慎微让他觉得好笑,但心脏又有点酸胀。
他想到那天从西装店回来问闻炀的问题。
他们会有将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