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宰被赫尧川迫不及防的一句问候给震惊住了,他深吸气,尽量保持着镇定的退居一隅朝着赫尧川躬身一揖。
元宰想必甚是慌张,不过仍做出最好的姿态以对:“殿下安康。”
苏柏卿虽刚刚有所察觉,可始终未料到是赫尧川这个人,但她却属实被吓了一大跳又不禁‘呀’出一声来。她这般状态倒不是因为所见之人是赫尧川,而是实实在在被黑夜中的影影绰绰给惊到了。
接着,两人又都故不作色,呆呆候在了原地。
可这一幕在赫尧川看来倒像是男女私相授受却巧被人给抓见一般,不时,怒火心烧。他本欲要开言但被地上一物给先打岔住了,原来地上现在正躺着那个由苏柏卿带来的食盒,赫尧川不屑于举手捡起,只是用脚嫌弃的踢了一道作愠色说:“这是什么?”
但还没等他们两人做出解释时,赫尧川便踩住那食盒加之一脚给踹开了,里面的芋泥受不住这一番番的折腾早就与匣内的冰块一同释化成水,如今又遭赫尧川的一脚横踢就稀稀拉拉倒腾如泥水般摊出一地。
元宰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他的面色冷峻仿佛早受够了这一切,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家臣样。
但退侧一旁的苏柏卿却没有元宰这般的沉得住气,只见她摊手且怒推了赫尧川的肩膀一下,她用力颇大,赫尧川又愣是想不出她会做出这种行径,遂毫防备一推就直接倒退踉跄了几步。
“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怒气都撒在我们身上,又胡乱捏造出些子虚乌有的闺情之事来,也太意气断事了吧!”苏柏卿趁着他不意踉跄的那几步说出这些话来。
元宰见状怕生出事端,也速来调节个中气氛,他先提衫跪下作揖朝着赫尧川道:“殿下息怒,是我们莽撞了,怪我没先立刻把食盒交于殿下才酿造出如此误会来。那个食盒是神女派阿苏带来给殿下您夜间审卷安慰做解暑的,却因一时疏忽让殿下不悦,请殿下责罚!”
赫尧川听罢只是颔首瞥了元宰一眼,又转眼看向正忿忿不平的苏柏卿,她没有与元宰一般朝他下跪而是立于一旁,目光不咸不淡的流转于元宰与赫尧川两人身上,终于又在赫尧川身上定下了。
四目相对之际,赫尧川歪头看她又朝着元宰抬抬下巴,一脸高傲状。苏柏卿懂他作何意,便不情不愿的屈腿跪立在原地,等待着惩戒的到来。
半响,终于听到赫尧川开口讲:“既然是你护送物件不利,那便罚你今晚跪在这穹顶楼前至夜半三更吧,以后长长记性。”他朝着苏柏卿讲道,可下一秒转过身就带元宰走了,只留下跪立着的苏柏卿和旁边的琉璃瓦灯。
夏夜间别的不多为数蚊虫的叮咬最甚,尽管身上处处裹着薄衫但还是禁不住那丝丝嗡嗡在耳畔徘徊的呻吟,控制不住飞蚊的着逢见机叮咬。
苏柏卿早为屈麻了的双腿叹息,可又还得为这点点红斑的瘙痒而搞得劳心费力,尽管用力抓耳挠腮也法褪去这一身的疼痒,终折腾了一番才得以消停。
苏柏卿见周边除了护卫们就再旁人了,她并不畏惧侍卫的眼色也不太信他们会去找赫尧川告状,也就随心坐了下来,好让那血液流动不通的双腿得以松懈些。
“哎呦,我真的是苦命娃。”苏柏卿一边提着腿一边苦叫嚷嚷。
夜半星斜,她刚好端坐在殿外只要身子微微朝外转去,即可一睹那轮皎洁的上弦月。它就高高悬挂于苍穹之上,挥洒着那万般醉人瑶光如若碧水汤池里的波光粼粼。
苏柏卿回眸望着月光,不禁被月色洒满眼眶莹莹,只见她眼角一片潮湿一时倒也分不清是泪水的流溢还是月波的弥漫。
月色撩人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