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数日,康帝还迟迟未下惩处王后、湘妃的旨意,这件事好像都停滞不前了般。
朝前的风声是不知晓的,可后宫却接连把这件事吵得天翻地覆,各种猜忌、怨怼、可怖的声音如同潮水般翻涌而至。
“按理说应该是在几天前就能知道处罚的,不过秘书班子内阁门却一直未紧锁,看来这事闹得大。”
“陛下一定会重罚湘妃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事情一酝酿得久肯定必出大祸!”
“可怎么议论王后的人就那么少啊,明明王后惹的祸才是最大,她简直都把妇德翻过来写了。”
“我听陛下身边的公公讲,会褫夺封号然后贬为庶人送去宗人府呢,恐怕连珠昭仪也会被……”
……
可后宫里关于湘妃下场会有多惨烈的说法越多,湘妃却心里越安定,至少她觉得这把算是赌赢了。
琼徽楼的殿门虽依旧常开着,可却不再欢迎其他妃嫔来此相聚,这可和往日喜欢热热闹闹的湘妃不同,但怪异之处又何止这些。
她开始每日要花浴三次再焚香换上太皇太后送来的里衣,每逢月圆之夜都要绝食念诵经文,期间还要定期前往太皇太后寝宫中侍奉,而这一待便就是一天。
眼下,她全没了后顾之忧,也不再掏费心思去猜忌帝王对她是否有情、是否会在此事上多加原宥。
湘妃此刻只惟愿处罚下得愈加严烈,愈加没有人性,才不妄她为了保命而赔上的这一切……
可谏客要求惩处的却从来不止是王后、湘妃二人,当然还有那日宴会的举办者——赫尧川。
朝中的谏官以秦王祸乱伦理之罪为虚,其实是想借此来给他套上一个谋朝篡位的罪名。
而朝中本拥护赫尧川的一派也终于滋生出来,以霍傅大司马为首的党派为秦王辩驳,反驳其‘谋朝篡位’的罪名乃子虚乌有。
于是朝堂上便形成了三个党派——其一嗔怒于秦王殿下有违礼法伦理又恐有忤逆谋权篡位之名、其二便是拥护秦王殿下为他撇去一切荒诞不经的罪名、而最后一个党派却不是处于中立的,它是由宫丞相为首的沉默派。
两派已多日在朝堂之上争喋不休,一时僵持不下,都以秦王殿下欲‘造反’的这件事为主题,也就把如何惩处王后与湘妃的事由给搁置一处了。
不过局面开始也有了扭转的趋势,兵部尚书富氏开口即点中要害:“身为亲王,可单单秦王殿下属下栢琥棣栢御林军军长麾下兵力就高达二十万,可这却只是殿下五支中的一支部罢了。试问陛下,一个亲王手里需要有如此多兵权么?”
富氏这句话确实是震惊众人,也点醒了高台上的康帝。
赫尧川手里握着重权,这康帝和众大臣也是知晓的,而其中足足有三十万士兵是从祭寿一路追随赫尧川来到燕麂。
可重臣与康帝赖,一直想把这三十万占为己有。
康帝被富氏这么点醒,瞬间觉得这是他收回兵权外加三十万精兵的好契机,遂语,把话语权又交由朝下众臣。
霍傅大司马也开始坐不住了:“秦王殿下早年间一直为燕麂带兵、征兵,就先单说这二十万却原只由四万散兵一路聚集而来的。殿下操练有素才能发挥其长点,况且这几年不亲自出征,也经常调拨军队前去支援,谁见有滥用或占为己有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