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卿回首,方见元宰早走远了几地,毫心等待她,便速追上。
“你是不是生气了?”苏柏卿盯着他的眼睛问。
元宰见此也不停脚步,闻说道:“没有,只是这药水不能等其凉透再温,会失了本的。”
“那你不陪人家去,至少别话说得那么见外呀。”
苏柏卿即问,元宰仍旧快走,遂不答,直至于后厢房才回道:“她年纪小,许多东西还不通透,但绝不能留给她半分的念想。”接着又做了补充:“苏姑娘你早些温了药喝下吧,我也该回殿里干活了。”
说完便朝着她欠欠身,仍同以往般,就这样弓着背缓步朝外……
苏柏卿的心情倒也因为元宰的这一番话而变得不佳,她知道话里隐含着的深意,知道那终将是一辈子都需去化解的伤痛。
她的目光一直在送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泯灭于转角处,方才举头望天,想起这一趟竟耽误了这么久些时光。看着天际的流云弥漫扑朔,偶有大雁齐齐排行飞过,心下淤积但也随着那轮暗红的残阳一齐点点消逝于混沌之中……
而这一别却是接连几日的不见,赫尧川等人又因路上有事耽误了行程,一连就晚了三天,
再次见到元宰也就是三日后的绛雪轩内。
这日,还是苏柏卿大病初愈后的第一次见他们众人,心情难免五味成杂,尤其是在想面见赫尧川时,心下届时满目疮痍。
“阿苏,你身体如何?见你躺了好久我可担心了。”姝见到苏柏卿便拉起她的手走到了台阶上,想邀着她一起坐下。
身旁的禚嬷嬷见她能醒来,又恢复得好,心下自然甚是高兴,又为神女补充道:“她见你迟迟不醒,还夜夜替你向月神祈祷呢。”
苏柏卿闻罢,很是感激的拉起姝的小手,看着她那还未褪去稚气的脸庞笑着道谢:“谢谢你,得亏了你我才能这么快就醒来。”
见她这么一说姝忙笑得捂嘴又望着身后的禚嬷嬷,想是在向嬷嬷邀功罢。
不过热闹没一会,姝便很是愧疚的同她讲:“那日害你被表哥殿下误会了,真对不起,因为我从祭寿带来的白兔去世了,瞒着众人给它火祭,后来误点了火烧了帘子……也就有了那晚。”
柏卿看那神女的表情,又看看禚嬷嬷,都不像是在说慌。可那火明明就是南泽放的,他是怎么把嫌疑都留个姝的,又是如何全身而退?一时,说不清。
不过后来姝又做一副老者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同苏柏卿讲:“我知道这样不好,对你太委屈了,但是表哥殿下在你病中一直悉心照顾,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他一下?”
苏柏卿只当她是小孩子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随便笑笑便应承了她。
可真去做的话,恐怕是没法的,那日头撞击在梁柱上的痛觉现在还历历在目,脖子被人紧紧勒住的窒息感还尤为清晰,这些根本没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