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刚刚在里面行……那种事情的女子,叫……燕妮儿?”元宰有些不好意思的过问。
苏柏卿则一脸正经的说道:“看那个身形应该是燕妮儿,应该是的,我以前在绛雪轩里见过她。”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分别叫什么名字呢,近来煮药的便只有这两个女娘。”苏柏卿见元宰一脸的疑惑,外加因刚刚目睹了那样的事情,他耳根子上的一团紫红到现在还没有消下。
听她这么一问,元宰方才回道:“这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道,况且男女有别……”元宰讲这句话时,唯独那‘男’字的音,发落得极其飘渺似般。
柏卿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可面对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和他讲什么安慰的话,也就直接忽略不管了。
可心下还是有些默默替他感到可惜与难受,本可是个翩翩公子哥,哎……
两人也索性不拿药了,怕坏了别人的好事也怕又红了脸,遂原路返回,不料这一路还遇到了让苏柏卿颇为震惊的人。
行至于往后厢房的抄手游廊上,忽然两人便迎面撞见一女子步履缓缓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药匣子。
苏柏卿起先最早瞥见便停住,拉扯了下元宰的衣角,这一举动也让他颇为困惑,随即都停下了脚步。
元宰朝着苏柏卿看向的方位望去,见那前面的女子便是那日与他在后院相见的药仆。
元宰忽然细想,那日这药仆好像给他留了句什么话来着……“燕泥?燕——燕妮儿!”,他瞬间顿悟,方想到那天原来她是给自己报上姓名。可自己却一直没当回事,这般想起元宰只觉是自个好笑,居然把她的名字当燕泥。
“但……眼前这个人是燕妮儿,那刚刚在药屋里的女子是?”元宰与苏柏卿见状,皆面面相觑,甚是尴尬。
燕妮儿走近,先朝着苏柏卿行礼,再向着元宰恭恭敬敬外加亲切一笑,福了福身。而后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元宰身上移开,转向了苏柏卿。
“苏娘子,奴家刚刚去你居住的后院里找不见你人儿,又听房里的冬娘子讲你直接去了药房喝药了。可药一直在我手里呢,想着你等一下一定扑了个空,便要去寻你呢。”燕妮儿笑着说道,目光却时不时的从苏柏卿身上流过,最后停在了元宰脸上。
这下子苏柏卿可就搞清楚刚刚是把她给认了,现觉得自己可真该呀,忙带着些歉意与燕妮儿讲道:“害你白跑了一趟,内心好过意不去,现下你把药匣子交给我吧。我自己去房里热就可以,不敢再劳烦姑娘了。”
燕妮听罢对着她欠欠身,正欲把药匣子交于苏柏卿,却又收回了双手,静静的颦眉道:“还是别惹了娘子屋里的锅,要不劳烦中贵人与奴家一道回去药房里温药,等一下也好顺路带回?”
刚刚苏柏卿看这俩人只觉得是自己意了,没敢往细处多想,可现在是明了了,原来这燕妮儿还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只是,这一时元宰颇为窘迫不安,也不见他言语,苏柏卿双眸朝着那燕妮儿瞧瞧又往元宰脸上看看,目光就这般来回流返于这两人间。须臾,元宰终于发话了,见他一脸的淡泊复了平日里那一副俨然的模样,讲道:“还是把药水交于苏姑娘吧,由她去里屋温开即可,这样的奔波还要姑娘你再温一遍,过劳了。”
元宰讲完,怕那燕妮儿多有留情处,便一把替苏柏卿把药匣子给接了过来。那燕妮儿见状脸红了一大半,眼角也稍稍泛起几朵泪花来,见不宜久留遂回了礼跑开。
她那步履蹒跚,恰似坏腿老翁,又如慌乱而逃,丢盔弃甲,步伐子稀碎巴烂,不时举袖拭泪,意极凄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