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卿放慢手中的动作,思绪轻轻随风飘渺到记忆的深处,“那日要是不抛下媾女
的话,或许她就可以和我一同暂时被关押在秦王阁的柴房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没有我们俩一同死去到了地府也好有个相伴,不至于现在的阴阳两隔。”
苏柏卿回过神来加快动作急忙赶起活来:“她命里有贵人,在一年前就嫁人了。她男人很心疼她,日子虽苦但牧马种地,相孕育一女是十足的快乐。”
“嘿嘿嘿,果真真好命。”冬葵子笑得很开心,仿佛苏柏卿口中美好故事的女主人公便是她一般。
苏柏卿没能给媾女一个好的归宿便只能通过幻想来填补内心里对她的那份缺憾,可冬葵子欲罢还休实在是想多听下柏卿讲讲外面人的故事,但还是被她给婉拒了:“下次再同你讲些别的吧。”苏柏卿挥挥手说道。
实在是不能自爆了,这关乎的可不止是她苏柏卿一人的生死。
午后的寒风催打得厉害,尽管门窗紧闭,炉火高烧却也抵挡不住这份丝丝夹伴着寒冻的空气。
苏柏卿和冬葵子的食盒被孟妹放在火炉上方的隔板上,刚好火苗可以舔到那案板,等她们俩打开食盒时,还有些温存的迹象。
她俩掀开偏房里的帷布便哆嗦着身子溜了进去,抖掉一身子的寒气,冬葵子先钻进被窝里躺足了下再踱步跑了出来。
“学聪明了嘛,上次叫你给我打饭,等我来吃的时候那馒头都滑水冻起来了。”冬葵子一边拆开包裹着的饭一边和着孟妹打趣。
“你快些吃吧,等会给你们讲一个极其有趣的事儿。”孟妹早和一群吃饱饭的浣衣女们躺在炕上正互相报团取暖着呢,特意等到她俩进了偏房才神秘兮兮的吊起众人胃口。
一语既出,立即在逼仄的小偏房里炸开了锅。
“难怪你刚刚要混去里桌吃饭,原是为了这个呢,快点讲来正巧她俩吃饭可以听,我们都吃完了饭早没了胃口可以给你吊着。”一个胖胖的小女娘一本正经的叉着腰说着,语气倒像是在说教着孟妹。
“你还欠我两个米烤片墩子,这会给我神气个屁,待会非要教训你一下。”孟妹掀开被子,挺直身子屈着腿脚连连指着她鼻子叫骂道。
只见那胖女娘立刻没了傲气一脸委屈又讨好的模样,摆摆手赔笑道:“嘿嘿嘿,回还你这个姑奶的。”
孟妹瘪瘪嘴立马摆正态度开始讲起来:“咱们的秦王殿下半个月后就要回来啦!听说在外邦里还带来一个娇女娘呦,我猜那定是他新妇呢。”
苏柏卿一听到‘秦王殿下’这四字时就像被电触到一样,不禁的身体一激灵起来。“怎么个事?你怎么就知道是他新妇,没准只是个贵客罢了。”冬葵子说着便拿起馒头踱步到炕上紧挨着孟妹坐。
“猪脑子,宫里的嬷嬷过几天就要来收拾偏东向的那寝屋,那绛雪轩又是正殿又离殿下居住的穹顶楼阁近,若是平白故一个贵客干嘛不住西边的客堂啊!”孟妹一脸神气的说着,顺便一把手就抢走了冬葵子嘴里的馒头。
“呦,宫里的嬷嬷托梦给你啊!”
“给你讲趣事你还这副模样,你这个泼烂皮,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孟妹笑着又和身旁那顶她嘴的夏秋大闹了起来。
苏柏卿心里只觉得些许厌恶以及不解,反正乱七八糟的,有种看不惯他大仇得报生活美满的心理,却又觉得这是他理所应当罢了。她心绪五味成杂的,像是经历的很多故事都化作空气,笼罩着一种蒙蒙细雨,淋落在苏柏卿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