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衣物最是难洗,不仅仅是更换的衣裳多且杂,那棉袄一沾水比谁都能吸,不过一会时辰就重得如同千斤墩子,往往都是需要一连几个浣衣女一同帮忙。
可苏柏卿平日里却少于她们打交道,等到有要事需帮衬下时才来靠近乎未免有些人品败坏了,所以通常都是她一个人在后井边从早忙到晚。
“诶,我听我那在宫里当差的哥哥说,他们浣衣局里也有一个平日里专门给那些不得宠的妃子做缝缝补补的绣娘,不过她在半年前就和宫里一个太监对食。不过你们猜怎么着了,她……她居然被诊断怀孕了!”说到紧要处,那个叫孟妹的浣衣女便压低嗓子说。
一旁的浣衣女都震惊了却仍一副兴趣不减反涨的模样:“天哪!她是怎么办到的,莫非是没断干净留有余势?”
“哎呦,你懂的可真多哦。”
“贱蹄子你可别给我装哈,谁不知道你一直在想这些……”只见那叫骂的浣衣女还没说完,就立刻被另一个浣衣女手抓一把澡豆给堵了嘴,瞬间引得一阵哄堂大笑起来。
“死夏秋,你个贱小蹄子、破烂皮儿,居然敢这么对付我,看我不拧烂你的嘴叫你吃不下饭!”于是两人便上演起一场猫捉老鼠的把戏供大家喜乐一番。
这群浣衣女明明出不了后阁,却总能在四处打探着各种八卦丑闻,以此来缓解平日里枯燥又劳累的生活。
苏柏卿在期间也不得被逗笑了,不过很少有人闻她笑语,一听便觉新奇都齐齐转过头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目光扫视倒令她坐立难安起来。
“嘿,你叫什么?”孟妹笑吟吟的吆喝她一声。
“阿奴。”
众人都有些疑惑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个你真姓名吗?这么草率的?”
“嗯嗯,别人给取的。”柏卿有些尴尬的怯怯笑道。
“你家住哪里,什么时候被买进的?”夏秋一边问着一边不忘用力捣着衣,可那衣裳内溅出的水不小心喷到孟妹身上,水冰凉凉的激得她直哆嗦,免不了又起来互相倒腾一番。
“哎呦,你们可别闹了,人家还没开口回答呢!”柏卿身旁的一个浣衣女喊道。
“我是孤儿,从小在济病坊长大的,今年刚刚被买进。”苏柏卿这么一说完倒赚得众人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