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阁的会客里屋内雾气萦绕,一时分不清是水烟雾还是单纯因寒气在烛光的映衬下泛起的云烟。
赫尧川一改平日里的着装,他也是穿着一身戎装,但他的铠甲崭新铮亮又是那般的厚重衬身,一时让苏柏卿即觉陌生又熟悉,他正在和众人商讨着,但似乎面容不快,眉眼间只是凝结着一团骇人的寒锋。
苏柏卿毫防备的被人打屈了膝盖,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是这一次赫尧川没有起身扶起她,只是一脸冷酷淡然的模样瞥着她。
“怎么了?”赫尧川不冷不热的问。
“你为何耍我?那尚书家的儿子分明不是我阿爹所杀!”苏柏卿怒视着赫尧川。
赫尧川一脸语扬扬手命人带她下去:“来人。”
“凭什么,我阿爹……爹一直都规规矩矩,一心为燕麂而征战!”一个士兵强拉硬拽着苏柏卿,拼命用手堵住她的嘴。
赫尧川忽然喝了一声,拍案而起道:“规规矩矩?那女公子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你父亲接连派死士来我府内偷听事宜算是老实规矩?”
苏柏卿一股脑的瘫坐在地,仿佛多年来苏伍在她面前苦心经营树立的尽职尽责的父亲形象,在此刻崩塌成灰,浇灌她满头。
“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许可,不准放出!”赫尧川一声喝令,侍卫们立刻拉拽着瘫倒在地的苏柏卿,任凭着她如何挣扎也济于事。
……
秦王阁外,军队已预备整齐只等着赫尧川一声令下便可全军出击。
“虎弟,不必听长老们的话,我不想弄得人心惶惶。你只管去把和当年案件有关的人士都抓起便可。”赫尧川看着排列在府前的一众侍兵说道。
“殿下不借此机会洗刷城中多年来对您的猜忌吗?”栢琥棣一脸不解。
赫尧川顿了顿说:“待水落石出,一切尽会明了。而且我不在意世人对我的误加猜忌,我只想母妃得以孑然一身清白于世,不枉她白白死去。”
……
烽火连烧九城,从白天至黑夜接连不休,但却只有局中人才明了这其中的恐怖,由赫尧川多年处心积虑的可怖。
苏柏卿被人打晕在柴房之中,待到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禚嬷嬷端进来饭菜、茶水伺候着苏柏卿食用,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地上爬起,迷迷糊糊的望着眼前的人。
“小主子,可还记得老奴,我可在懿祥楼照顾过你哦。”禚嬷嬷打趣着。
“嬷嬷……嬷嬷,怎么样了,我父母他们可还好?”苏柏卿挂着苍白的脸色,一字一顿的说着,样子疲惫极了。
看着苏柏卿瘦削的脸庞,嬷嬷心有不忍的摸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先吃下,有力气了才能听得了。”
“我实在是心吃下任何东西了,嬷嬷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急疯了!”苏柏卿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明日苏府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