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赫尧川一脸淡然，但眼神像褪了一层皮愈发尖利起来。

……

“怎么样？”苏柏卿一脸惊喜的问。

赫尧川仔细打量着板上的多宝阁，那是漆了乌青的墨添，阁中分着好几个暗格都是镂空的样式，阁板上雕刻着山海经里的七妖八怪，精致小巧但却也五脏俱全。

“好生精巧，是平日里难得见的样式，但就是款式有些小了，只能摆放着些小古玩。”赫尧川的眼睛仿佛长进那多宝阁里，趣趣的和苏柏卿讲着。

“放你的玉麒麟这种小玩件就差不多可以，你要的那种大阁摆，得我花好久些时光，而且也断不可有空闲心思去雕刻出这花样来，极费神！”苏柏卿朝着赫尧川蹙蹙眉头，摆着古灵精怪的脸朝着他说。

“好咯好咯，那这样也不，本王定会好好收藏起来。”赫尧川招招手叫了两个嬷嬷把多宝阁小心翼翼的端下去。

苏柏卿愣愣看着门外，正放着空呆，晨早的阳光挥洒有度，均匀得水一般漫进屋内。偶间有微光映衬在苏柏卿脸上，她目光低垂、面容皎洁如月被光映照得更加莹白如玉，面颜布满光泽，赫尧川循着光线望向她，明明是娇娇可娘子，但他脸上却徒然递增起一丝愁容。

“想什么呢？”苏柏卿回过神来正巧发现赫尧川也愣愣得走神了。

“没有，今儿天气不。”赫尧川轻轻咳了几下。

苏柏卿朝外望望：“不早了，我得回去，不然阿母等一下又要派人来寻我。”

“晚些再去吧，这会你父亲和母亲恐怕在忙活着点要事，你现下回去唯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赫尧川一脸平静的说道，但语句却透着神秘之色。

“什么，神秘兮兮的。”苏柏卿困惑得皱起眉头，仿佛一盆雾水浇灌在头上般。

“天机不可泄露，但总归于你而言是好事，你只管等着吧，待到昼食再回去便刚刚好。”赫尧川笑了笑，但当两人的目光对上时，却不免又流露着些许感伤之色。

待到昼食，苏柏卿同媾女在秦王阁的人的带领下，乘坐着步舆回去，一切都好似如同往常一般。

但今日苏府门口却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硬生生把府门前的空地给推挤成热闹街头，但见四周人流如织，却皆是行色匆匆之人，他们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那便是苏府里屋。苏柏卿被堵在人群外来只能遥遥望见自家的牌匾，尽力挤进却只是被裹挟其中，不由自主地随着喧嚣的人群而行。

终于管家嬷嬷一眼认出她，急忙把她一手拽进府里，这才逃脱了人形海浪。

“怎么回事，嬷嬷？”苏柏卿很是迷惑。

而管事嬷嬷却一脸苦相，她已经急得哭不是叹不是，脸上接连闪烁着愕、慌张、痛苦……的表情，从没有一个人的面颜是可以如此乱七八糟的：“女公子啊啊……今天本来是那林尚书来咱们府上提亲写聘书的，但……但没想到他家儿子吊死在咱们苏府正厅的梁柱上……，现在那尚书家气死了又闹又打的，全部都一锅粥给乱得啊啊啊！”管事嬷嬷说得几度抽搐起来，缓都缓不过去。

苏柏卿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任谁扶都是软趴趴的站不住，她的面颜早已刷一下铁青起来，嘴唇不断抖动着。

回忆瞬间如同猛兽朝着她蹼跃而来，硬生生骑在她的头顶上，她想起赫尧川和自己说过的话。

“我帮你摆平这件事。”

“天机不可泄露，但总归于你而言是好事，你只管等着吧，待到昼食再回去便刚刚好。”

想起赫尧川那笑得神秘的脸，刹那间苏柏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