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内,懿祥楼外,南泽穿着一身钛白骑服,正蹲坐在宫墙檐上,倒和这皎洁月光很好的相融入。
他是在丑时偷偷潜入皇宫的,毕竟这个时候戒备最不森严。
但一批候夜女官正打灯巡防每个宫殿,他只能先在疙瘩犄角处等待着,高高的城墙覆盖住他被夜色烙印下的身影,南泽不断凝望着懿祥楼的飞檐翘角,思绪不禁回到儿时。
那是元康九年,南泽还是一个五岁大的毛头小子,在舅父的带领下来到懿祥楼拜见当时的王后娘娘。
那年是王后从祭寿国嫁到燕麂的第八年,她是祭寿的第三代神女,据说会行通天之术,但这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没人有幸见识过。
在南泽的印象里,先后是一个雍容华贵却丝毫不显俗气的女子,她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鸢尾香,和她那清冷气质极其相投。
南泽对她的初印象还是很好,因为王后送了他一只挂在飞檐翘角处的铁灯笼,是用上好玄铁铸造而成的,还是运用了当时极其先进难学的镂花雕艺,连大人都是十分欣喜这种玩意更别说是一个小孩童。
这是南泽对祭寿国来的王后的全部印象,毕竟她在下一年秋天便暴毙身亡,至今都是一个迷。
南泽等到候夜女官走开,便立刻翻墙溜进院内,宫殿外头种满鸢尾,一时香气扑鼻,让他十分不适应。
但南泽在下墙时还是不小心翻倒琉璃瓦,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这声细微响搁在这个静得都能听到月光飘洒下的稀疏声的夜晚,显然是致命。
果然,惊动到在懿祥楼看守的栢琥棣,南泽一回头便和他对上眼。
栢琥棣根本不问是谁,直接携剑便朝着南泽劈了过去,而剑锋也在月色的烘托下显得光芒万丈,咧咧寒气向着南泽逐步逼近。
南泽没有随身携带任何长盾,只有别在靴子上的小弯刀,但他根本来不及拔起。
栢琥棣的剑法密而急,丝毫不显露出一丁点空隙,南泽只能拼命的躲闪,他们的打斗是没有过多声响的,只有刀刃发出的‘唰唰、嗖嗖’和他们衣卷摆动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倒还有些动听。
可就算南泽是武功盖世的大英雄也招架不住单手力搏,精疲力尽之际,他想只能闯入寝宫规避一下。
可栢琥棣预判到南泽的步伐,他向上翻了个跟斗挡住了南泽前进的方向,舞剑的速度明显快了,分明是想致其于死地!
不过恰巧这个时候赫尧川漫步到院内,咳嗽几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栢琥棣听到后便立刻停下动作站在一旁,而南泽也注意到赫尧川了。
他气喘吁吁的对着赫尧川说道:“你这个哑巴侍卫可真能打,招招要我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