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接着说:“伤了媾女的马并非是秦王的军匹,就算是他的马匹,也是媾女惊吓到马为先。而秦王的见死不救也是情理之中并不是他应尽的义务,这件事与他是毫干系的。”
“那宴会群嘲之事呢?”苏柏卿不断抖动着唇齿,极显可怜态。
“百臣回礼宴上的讥讽诚然不对,但罪不至死。他也可以为这件事给自己找个开脱的借口,逗趣下女公子、活跃当天气氛、调侃几句而已……这些都是合乎情理的,有时就得忍!”
南泽站起身,抖抖屈麻了的双腿说道:“去找他报仇于你是绝对理亏,而且秦王身份显赫,王府又是众兵把守是你女公子想进就进得了的吗?极容易在这黑灯瞎火中被官兵误以为是刺客而乱箭刺死。”
“苏府也将因你而背负上忤逆谋反的罪名!这其中缘故你可要思量仔细。”
苏柏卿早已像一滩烂泥般伏在地上了,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摆着愣愣的样子。
“女公子你早些歇息吧,在下会在屋外候着的。”南泽朝着苏柏卿双手作揖,顺带把她身上的蓑衣解开拿走。
苏柏卿就这么屈着身子坐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时,雨早已停息。手上的金锁刀也不知何时被南泽夺走了,她径直走到床上合衣睡到天明……
那晚之后苏柏卿便很少出门玩耍,只身待在闺房阁里。可能是因为少了媾女的陪同,也可能是少女掩藏起心事。
……
而古历二月初七是苏伍苏将军的四十五寿辰,早在初一苏府上下就开始张罗起来了,一同忙乱到初六晚。
那时的苏府早已换了新面貌——整座将军府像被澡豆刷洗得油光锃亮焕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到处张灯结彩、摆花弄草,就连平日里不起眼的飞檐翘角处还挂着流珠宝石翠绿翡简直就是绿绮裁窗映翠,金铺钉户流黄。椒花泥壁暗生光,岂下阿房雄壮。
因为苏将军是极少过生辰的,所以每一次寿辰都要铺陈得尤为隆重。
初七这天苏母邀约了许多名门望族、亲朋好友前来赴宴,只是还没开宴就早已门庭若市、热火朝天、座虚席了。
不过热闹是他们的,留给苏柏卿的就只有孤寂……
苏柏卿在这天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朱砂蝉翼纱外褂,内裹着豆沙嫩脆紫云摆衣,微微泛橘光的秀发被编织成一缕缕披撒在腰间,前额系带宝玉翠珠,鬓插九曲凌霄镂花簪,粉黛加持尤为可人。
她独自一人俯身在园桥梁上百聊赖的扔着石子玩,恰巧这时有人徐步走来。
“女公子不必到前殿迎接宾客吗?”
苏柏卿双目神朝着声源处望去,呆愣了片刻,便瞪大双眼。
“臣女参拜秦王。”苏柏卿俯身双手作揖,原来竞是赫尧川!
“免礼。”赫尧川漫步向前欲扶起苏柏卿,不过手刚刚一伸将要触碰到时,苏柏卿立刻缩回双手,不给赫尧川任何接触的机会。